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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伤好了的树叶又生龙活虎地上山下地干活了,除了他们父子谁也不知道树叶曾有过这麽一出,连丹花也只是以为哥哥就是大病了一场,虽然心里有疑虑,可父亲与哥哥都不明说,再说反正哥哥现如今又有说有笑啥事都没了一样,她自然也就在心里敞开不计究竟了。

  就这样,日子再次恢复了原样,一晃到了树叶二十二岁那年,村里屠户家唯一的女儿秋兰看上了勤劳勇敢、勤俭持家的树叶,死活逼着她父亲托媒婆上门来提亲。

  从小就失去母亲的树叶,虽然没表现出来但在心里总觉得自己的家不如别人家,这会儿竟然有女孩子主动上门提亲,心里开心得不行,自然满口答应了下来。

  再说,同个村里的男男女女谁不了解啊,那秋兰虽不算村里最漂亮的,可是生在一个屠户家里,从小吃的油水都比一般人家孩子多,长得脸蛋红粉里白,伸出手来那皮肤也是脂玉一般;个子不高,但说话声音轻轻柔柔的,与她当屠夫的父亲相比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村里也有青年男女互相看上眼,偷偷摸摸谈上情说上爱,再托媒婆去说亲的,可是树叶却像个当家的主人一样,里里外外地忙着,没有多少时间去谈,即便看上哪家闺女了一想到从小没娘的自己,便自形惭愧灭了进一步的想法。

  不但是他,好像树叶也没听说秋兰跟哪个小夥对上眼一起去山上砍过柴火,一起去玉米地里除过草。

  两个年轻人自己愿意了,双方家长也许心里有不快,但终究都没有出面阻止。就这样,两个月後,两人直接跳过了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恋爱阶段,直接入了洞房成了夫妻。

  结婚当晚,树叶喝得酩酊大醉,第二天中午时分才起床,秋兰有一丝不悦却仍抵挡不了幸福的围绕,看丈夫起床了赶紧打了洗脸水递给树叶,半是暧昧半是埋怨地说「看你这个熊样,几杯米酒就醉了,像是没结过婚一样。」

  「嗯,对啊,我以前是没结过婚啊,你,你以前结过婚了?」树叶先是解释,後来发现秋兰的话有漏洞,便取笑道。

  秋兰一听没说话,脸就笑红到了耳根,带着羞涩越发美丽动人了。

  「你才结过婚呢!不跟你说了。」说完快步跑回了新房。

  婚後第三天,秋兰迟迟没有起床,树叶却一大早就轻手轻脚地推开了父亲松根的房门。

  老人睡觉睡得浅,树叶推门一进来,松根就知道了,却没有惊觉地坐起身,只是伸手拉过被单覆在身上,扭过脖子看着房门的方向,仔细地端详着树叶。

  「树叶,大清早的不睡觉这麽早起来干嘛?”松根不解地问。按理说刚结婚的男女,起初几日都是闭门不出,日夜鏖战的。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结婚前都没有接触过异性,最多也只是心里想想,特别是发育成熟的男女,即便夜里遗精流水,也都是身体的肌体自然反应,根本连性梦都没有。而结婚後,笼罩在他们身上的羞涩之情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性欲带来的欲罢不能的感受。再加上年轻人体力恢复快,所以结婚时总有几天赖在房间里无休止地钻研,像是要把以前落下的功课恶补回来一样。

  树叶却没想到松根会不会想到这些,他此时心里有十万个为什麽呢?只见树叶蹑手蹑脚来到松根床前,说:「爸,我想问你个事儿。」

  「啥事儿啊?用得着这麽急得都不用睡觉了?」其实松根本来是想说,还有什麽比跟婆娘研究身体还重要的?可是不好对儿子的面明说。

  「爸,其实就是问问为什麽我很想哪个?可是却做不到。」树叶终究还是害羞的,有些词不好意思说出口,只好用那个这个来代替。

  「什麽那个这个?什麽做不到?」松根一时没领悟。

  「就是我很想抱着翠兰,然後心里很想跟她做那个事?可是我下面却硬不起来。」树叶没办法只好又明白点解释了一遍。

  「你说你很想干你婆娘,可是你鸡鸡硬不起来?」松根一听急了,也顾不得是父子对话,马上把「干」「鸡鸡」都说出来了。

  「嗯,就是这样。」树叶感到父亲终於听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倒没有了起初的害羞之心了。

  半晌之後,松根说: 「你以前也从来没硬起来过吗?」

  「以前就是很早以前了,看到好看的女人就会自己硬起来,後来我知道这样是不对的,所以後来什麽时候开始硬不起来也没注意。」

  树叶确实是这样想的,十几岁时看到漂亮的女人,或者是夏天看到女人穿得少点,看到她们胸罩的带子影子,或者是女人内裤被勒出的影子,就会心里浮想连篇,也不知道具体想些啥,反正鸡鸡就会自己硬起来。後来他觉得这样是不道德的,因为那些女人不是他的,有的甚至是亲戚或者是长辈,後来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她发现自己心里想的时候,裤裆不会撑起来让他出丑了,他心雷根高兴,觉得自己不再那麽没有道德了。

  可是没有想到当他躺在同一张新婚床上的自家媳妇,竟然也硬不起来,这是怎麽回事?

  「你说以前可以硬起来的,是後来什麽时候开始不会硬了?」松根也是弄不懂了。

  「嗯,就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什麽时候开始不会硬了。」树叶如是回答道。

  「那是什麽时候开始的呢?」松根明知道树叶也不知道还是禁不住说了这话。

  这次树叶没有回答,他确实也回答不上来。

  突然松根想到树叶曾经被踩过的事:「那是不是那年你受伤之後就不会了?」

  「我也不知道,好像就是那个时候开始的。」树叶听父亲这麽一说,觉得可能真跟受伤有关了。

  「不会吧?!按理说那次就是肿了几天,也没出血。」松根一直以为出血比没出血肯定要严重。

  「我也不知道。」树叶回答。

  「过几天再看看吧,兴许又可以了。」松根其实心里清楚,新婚时都激不起来了,以後,以後是悬了。可是怎麽跟树叶说呢?想来只有这麽安慰他了。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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