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上上签，下下签（1）

　　和齐悦分手，钱小猫的心情好了很多，还是好朋友理解她的心里，给她那么多鼓励。打车到了社区门口，下了车，她远远的看到白色的三菱帕杰罗，她今天刚刚坐过的这样的帕杰罗，会是他吗？他知道她住在这个社区。

　　进了社区的门，艾彤彤和秦培培从楼里出来，钱小猫看到艾彤彤和秦培培亲密地走到车前吻别。钱小猫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那个女人是谁？是他口中的「老婆」吗？虽然没有仔细看清那个女孩子的脸，但是，应该是很漂亮的，而且那身材也太让人嫉妒了，相信她可以吸引所有男人的眼光。有这样的女子，艾彤彤怎么会看上自己呢？

　　艾彤彤看着站在车前的钱小猫，她就呆呆地站在那看着他。因为从艾萌萌那知道了钱小猫的身份，有钱文的那层关系，艾彤彤有些不自然，他在车内轻轻摆了摆手，示意要钱小猫让一下，但是，钱小猫没有让开的意思。

　　艾彤彤呆在车里，看着钱小猫一点点靠近，到了他的车门前，道：「她就是你老婆吗？」

　　艾彤彤坐在车里看着车外的钱小猫，那话语里充满了委屈，那眼神里充满了委屈，她的整个身体都充满了委屈，那是让人心疼的委屈，那是让人不忍再伤害的委屈。

　　艾彤彤努力避开钱小猫的眼神，道：「算是吧！」

　　钱小猫咬了咬嘴唇，道：「她真漂亮！」

　　艾彤彤知道，女人从来不会轻易地称赞另一个女人，当一个女人称赞另一个女人，要么客套，要么羡慕，要么就是嫉妒了。

　　艾彤彤道：「我代她谢谢你的夸奖！我来这里看一个朋友，没有想到会遇见你。」

　　钱小猫就直直地看着艾彤彤的脸，那是一张多么漂亮的脸啊！连女人都要嫉妒的脸啊，怎么能忘记？在酒吧卫生间的狭小空间里，他给她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感受啊，虽然是在洗手间那么不雅的地方，她在那一刻，真的感觉自己是个新娘，而这个男人，就是她的新郎。但是，这个男人会是别人的新郎了。

　　在钱小猫的眼光里，艾彤彤非常不适应，他毫不怀疑这样一个纯净的女孩说的，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是处女，即便她不是处女，因为有钱文叔叔的那层关系，艾彤彤也觉得非常不自然，他现在想的，就是尽快离开这个社区，再不来这里。

　　钱小猫突然问道：「你今天晚上有空吗？」

　　艾彤彤随口答道：「你有什么事吗？」

　　钱小猫道：「你上次钱给多了，我想补偿你。」

　　听了钱小猫的话，艾彤彤不由得笑了，他知道钱小猫话里的意思。他从车里伸出手，在钱小猫已经羞红的脸上轻轻的掐了一下，道：「乖乖的回家看书吧！

　　要考试了，我可不想再被你爸爸打了。」

　　钱小猫道：「爸爸答应我，不会找你麻烦了！」

　　艾彤彤道：「可是还有钱文叔叔呢！你也不想我被钱文打屁股吧？好了，我要走了，有时间我请你吃饭。」说完，收回了手，开车离开了社区。

　　钱小猫站在那，看着三菱帕杰罗消失在视野里，脸颊被艾彤彤掐得有一点点红。他的动作怎么会那么自然，好像掐一个小孩子一样？他居然还知道大伯，而且叫大伯「钱文叔叔」，她都不记得大伯是哪一年出家做和尚的了，他，怎么知道的呢？

　　打开房门，钱小猫看到父亲钱武和一个女人边喝酒边聊着什么，茶几上放着酒瓶和几个小菜。父亲带女人回家对她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她本来想回到自己的房间，但是她扫了一眼父亲和那个女子，她马上惊呆了，那个女子正看着她，对着她笑。

　　她不是父亲带回来的女人，肯定不是！她的身体散发着那种让人必须仰视的高贵，她……那么漂亮，漂亮到勾魂摄魄，漂亮到她的心一阵地狂跳，漂亮到她忘记了自己的存在。

　　艾萌萌看着钱小猫，虽然在艾彤彤被打后，她了解了一下钱小猫，但是，这还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钱小猫，谈不上有多么漂亮，但是很纯洁，很讨人喜欢，有些瘦，也许是因为现在流行骨感美吧！

　　钱武看到钱小猫回来，道：「小猫，你过来！」

　　钱小猫走了过来，艾萌萌已经站了起来，笑着向钱小猫伸出了手，道：「你好！我叫艾萌萌，是艾彤彤的姐姐。」

　　钱小猫听到这个女人说她是艾彤彤的姐姐，顿时有些紧张，有些不知所措，她都不知道是怎么伸出的手，怎么和艾萌萌握的手。

　　直觉告诉艾萌萌，她喜欢这个女孩子，真诚、不做作，是因为她涉世未深或者是本质如此，都不重要，她和这个女孩子在一起，她感觉舒服。

　　钱小猫木然地看了一眼钱武，钱武拿着酒杯，微笑着，她的目光又转回到艾萌萌脸上，那是一张近乎完美的脸。她怎么能长得那么漂亮！想想也是正常的，艾彤彤那么漂亮，他的姐姐怎么可能不漂亮呢？

　　艾萌萌道：「我希望你能有时间，我想和你谈一下。」

　　对着艾萌萌，钱小猫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从上而下的压力，是畏惧，还是仰慕？钱小猫道：「哦……当然！我是说……我有时间。」

　　艾萌萌放下酒杯，对着钱武道：「可以吗？」钱武摆了一下手，示意自便，艾萌萌拉着钱小猫的手，出了房间，下了楼。

　　看到艾萌萌出来，艾虎发动了汽车，艾萌萌和钱小猫一起坐在了后排。艾萌萌道：「酒店！」

　　整个路上，艾萌萌安静地坐着，没有说一句话。钱小猫偷偷看了眼艾萌萌，艾萌萌面无表情，完全没有在父亲面前的笑容，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安静地坐着。

　　车一直开到月华酒店前，门童过来要开门，艾虎对着门童微微地摇了摇头，门童退了回去。

　　艾萌萌用没有感情的语气道：「月华酒店，三十层，有客房398间，有室内游泳馆，室内网球场，1200平米的宴会厅，签约员工463人！」

　　钱小猫知道月华酒店，这是春都最好的酒店，虽然是四星级酒店，但是比五星级酒店还要高级，市里举办宴会、招待来宾都选择月华酒店，艾萌萌和她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艾萌萌道：「我是月华酒店的总经理，艾彤彤是月华酒店的所有人。」

　　钱小猫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大的酒店，是艾彤彤的？那个小警察？

　　这似乎只有小说里才有的情节，居然就发生在她的身上。

　　艾萌萌继续道：「我知道你和艾彤彤做过什么，这不重要，和他发生关系的女子很多，处女也不只你一个，而且，你并不算突出。」

　　钱小猫低下了头，她不想反驳，她刚刚看到秦培培，那是一个性感尤物啊！

　　相信艾彤彤身边绝不会只有一个性感尤物，和秦培培她们比起来，她只能算是丑小鸭。

　　艾萌萌看了眼钱小猫，钱小猫的头几乎快贴到胸口了，她非常不自信。艾萌萌道：「我说这些不是想刺激你！我找你，也和艾彤彤没有任何关系，艾彤彤也不知道我找你，这是我必须提前提醒你的，你对此不要抱任何的幻想！我找你，仅仅是因为你是钱文的侄女！」

　　艾萌萌的话，冷冰冰的，好像针一样扎在钱小猫的心上，看到艾萌萌和父亲一起喝酒，她以为艾萌萌和父亲应该是非常熟悉的，知道艾彤彤认识叔叔，相信她家和艾彤彤家业一定有关系。艾萌萌要找她谈谈，她以为艾萌萌会热情地招呼她，好像是艾彤彤的女朋友一样，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艾萌萌的话，是如此的冰冷，如此的伤人。

　　艾萌萌继续道：「我知道你在大学品学兼优，但是，品学兼优是不够的，我给你一个到月华酒店实习的机会。接受还是拒绝，你回去考虑一下，明天给我答覆！艾虎，送她回家！」说完，艾萌萌毫不理会钱小猫，开了车门走进酒店。

　　直到艾虎把车停在金帝社区门口，钱小猫的头也没有抬起来，她想不明白，艾萌萌为什么要这么对她，算是羞辱吗？她长得是不漂亮，也不性感，家里也没有他家富有，有必要这样对她吗？她并没有得罪艾萌萌啊！为什么那么漂亮的女子，在父亲面前可以笑得那么亲切，离开后，居然那么冰冷？为什么？

　　委屈的泪已经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淋湿了她的胸口。艾虎从后视镜看到钱小猫微微摇动的肩膀，听到钱小猫微微的抽泣，道：「你到了！」钱小猫似乎没有听到，头依然低着，泪水不停地流着。

　　艾虎按了按喇叭，钱小猫依然低着头，含糊不清地说了句：「谢谢！」拉开了车门，想下车，艾虎递过了一张名片，钱小猫没有想接，艾虎道：「拿着！」

　　那口气好像是命令，坚定且不容拒绝。

　　钱小猫接过了名片，上面只有艾萌萌的名字，下面是手写的一个手机号码。

　　艾虎道：「明天9点打这个电话，如果你想做艾彤彤的妻子，除非你有艾彤彤的孩子，否则就把艾萌萌交代的事情做好！」

　　钱小猫有些楞，不知道艾虎话里的深意，她拿着名片，下了车。

　　艾虎对着木然的钱小猫道：「艾萌萌第一次给人这样的机会，能不能把握住就要看你自己了。艾家的儿媳妇，不是随便就能当上的！」

　　艾虎的车，离开得那么无情，钱小猫站在社区门口，手里捏着那张简单的名片。钱小猫看着消失的车，脸上的泪还在，但是心情，还有委屈和伤心吗？钱小猫不是傻子，艾虎的话也说得非常明白，艾萌萌哪里是冷漠，哪里是羞辱她，那是一个做艾彤彤老婆的机会，而是，这是「艾萌萌第一次给人这样的机会」，是因为自己的叔叔钱文？还是给自己的肯定呢？

　　当看到艾彤彤和秦培培在一起的时候，钱小猫感觉一把刀子狠狠地插入她的心，她本来有的所有的希望一下子都破灭了，而艾萌萌对她说那些话的时候，好像又在她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她感觉她已经身在地狱了，抬头也看不到阳光。

　　而手里的名片、艾虎的话，好像从佛祖伸入地狱的蛛丝，她只要抓住，虔诚地守住善念，蛛丝就不会断，蛛丝会拉她到佛祖的身旁。要感谢观世音菩萨吧！

　　一切都是对自己的考验吧？

　　钱小猫擦了擦脸上的泪，抬头看着天空，原来，天空是那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