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互惠互利
广州是广东省省会,全省政治、科技、文化中心。地处广东省东南部，珠江三角洲北缘，范围为东经112度，北纬22度间围，濒临南海，毗邻香港和澳门，是华南地区区域性中心城市、交通通讯枢纽，中国的对外改革开放的“南大门”对于广州这座城市沈青并不陌生，因为自己在另一个世界做世界首富时，除去北京跟上海这座五羊之城就是最常光临的城市之一。
当然，现在的广州市自然没有他记忆中那样繁荣，道路两旁甚至不时可以看到一排排低矮的平房。
这种情况在二十一文学寸土寸金的广州，绝对不可想象。
当沈青与罗丽驱车从深圳赶到广州的时候，高挂天空太阳正将春日温暖阳光散向这座城市。而他们两人这次前来目的也十分明确，就是敲定CERRUTI品牌专卖店在广州市第一家分店的地址。
本来这种事情不需要他亲自出马，可那位广州景棠街道办事处的黄书记在签字前夕却突然改变态度，一定要跟“中意服饰”的正牌老板吃一顿饭当面商谈一些具体问题，不然就不肯在转让门面的合同上签字。
就这样，原本正在深圳陪王明德一伙股改办公室同仁联络感情的沈青，也只得在饭后与罗丽匆匆赶到了广州。
看着车窗外绵绵的细雨，作为一个对中国实际情况知之甚少意大利女人的罗丽，在对比过广州与深圳这两座彼临城市之后，也不由感叹道：“广州这座城市面积与人口虽然众多，可跟深圳比起来经济发展速度方面却明显有些滞后。”
沈青闻言，原本紧闭的双唇不由往上微微翘了翘，似乎在嘲笑身边这个敬业意大利女人嘴中吐出话语的幼稚……
作为一个曾经阅读过大量研究这个时期中国经济书籍的未来人，他十分明白深圳这种发展速度完全是集中全国财力的结果，是一种违反经济正常发展规律的畸形繁荣。
这就如同一个人吃三碗饭，那肯定能吃得很饱。可如果把这三碗饭分给十个人食用，那肯定都无法吃饱的道理一样。
如果这种模式，用在面积与人口都是深圳数十倍之多的广州市，那么效果肯定没有深圳那么明显。
九十年代海南经济特区的失败，估计就是这个原因。
而此时，就在沈青想用自己二十一文学看过经济书籍与现在中国现状作对比时，汽车已经伴随着一阵轻微刹车声响停在了白云区景棠街口一家小百货商店门前。
这个位于十字路口百货商店，果然如同罗丽所描述那些面积很大，宽四十米，深三十米，高三米五，内部实用面积大约在一千一百平米左右，的确是一个能大展拳脚的绝佳地方。
隔着车窗，看着眼前内部一片漆黑一幅落破景象的小百货商店，沈青在心中不由暗算嘀咕了一句：“在这种黄金地段，用一个这么大面积的门面卖小百货，看来还是八十年代的广州人有创意！”
走下汽车，沈青先是在这家小百货商店周围转了转，在观察过附近来往人流及年龄结构之后，这才领着罗丽及小倩走了进去，并且敲了敲柜台对里面一位正在打盹的中年妇女，道：“我是深圳‘中意服饰’的总经理，想跟你们这的黄书记谈一谈关于门面转让的问题，能不能帮忙通传一声？”
“喔，你们在这等一下。”
柜台里的中年妇女对沈青似乎并不怎么搭理，反而用一种好奇眼神在金发碧眼的罗丽身上不停扫过，那样子就如同在动物园里欣赏一只平时很少见到金丝猴一样。
不一会，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就走进了小百货商店。
看对方肥头大耳一副标准腐败分子的模样，心里有了底的沈青就主动迎上去跟对方握了握手，道：“这位一定是黄书记吧，鄙人是‘中意服饰’的总经理沈青，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发现对方如此年轻，那位黄书记也不由微微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就随口赞叹道：“久仰沈总大名，只是以前一直不曾有缘相见，没想到这么年轻，真是英雄出少年！”
看着这位黄书记脸上那绝对虚伪的笑容，虽然沈青已经在心里与对方母系亲属做过了一千零一次亲密接触，可表面上还是很客气地说道：“黄书记真是太过奖了，我们这些年轻人以后还需要向您这样的老前辈多多学习。”
黄书记闻言，立即如同老朋友一样搂着沈青的肩膀大笑着说道：“好说、好说，与人方便，大家方便嘛！”
听闻对方，似乎特意在“方便”这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脑筋一转明白其中意思的沈青立刻微笑着说道：“我已经在‘碧海蓝天’订了位置，不如黄书记叫上几位同事一起去那里边吃边谈？”
“沈总不愧是跟外国人做生意的大老板，品味跟那些没见过世面土包子相比就是不一样。”
作为一名本地干部，这位黄书记自然知道这个“碧海蓝天”是广州城最高档的饮食场所，于是立即拨通了街道办事处两位副书记的电话。
而此时，眼见对方没有任何迟疑就开始联系几位同僚，早已经摸透了这些共**干部习性的沈青也不由笑了笑。
因为他十分清楚，这种事情只要是对方领导班子集体出马，百分之百已经在内部经过研究取得共识，现在差的就只是一点催化剂。
就这样，沈青与罗丽陪着这位黄书记回街道办事处接了两位副书记，然后经过黄岗大道、黄兴路，最后来到了位于东风路中部的“碧海蓝天。”
“碧海蓝天”位于广州第一高楼经贸大厦顶楼，经营面积愈5000平方米，拥有38个豪华与超豪华包厢，装修气势恢宏，时尚华贵，是现代与典雅完美结合风格的典范，以港式鲍鱼、鱼翅、燕窝等高档粤菜为主力菜式，并且配以高档海鲜、新派精美小炒、港式茶点。原料全部由香港空运，厨师及服务人员也全部来自香港，在八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初这段时间是广州城当之无愧的“第一食府”豪华包厢内，沈青等黄书记与两位副手坐定喝了几口龙井茶，这才吩咐包厢服务员将菜单送到黄书记手中。
接过菜单，黄书记假意推辞又将菜单交到了沈青手中，嘴中还似乎很为对方钱包着想似的嘀咕道：“既然是工作餐，沈总随便点几个菜就行了！”
对于黄书记这种做作的姿态，沈青虽然感觉到十分恶心，可偏偏还要陪对方把这出戏按照剧本要求继续演下去，于是微笑着又将菜单推到了对方跟前，道：“黄书记如果还当我是朋友，就请一定不要跟兄弟客气。”
那模样就如同他正抱着对方大腿，哀求对方一定要在自己钱包上狠狠扎上两刀一般。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客随主便随意点几个菜好了！”
黄书记一边说着，一边已经伸手开始在菜单上指点起来。
看得出，这位黄书记是一位点菜的好手。一根手指移动间，菜单上那些比较昂贵、平时不常吃到菜肴，就纷纷爬上了服务员手中那份点菜记录单。
等对方点完菜，沈青从服务员手中拿过点菜单扫了一眼，只见上面用小楷十分工整地依次写着一些熟悉的汉字；鱼翅、鲍鱼、燕窝、石斑、烤乳猪……
果然是党培养出来的“优秀干部”对他们这些作为阶级敌人的资本家，在关键时刻绝对是毫不手软！
不过还好，沈青来之前就已经有了挨宰的心理准备，而且这些东西在这位曾经的世界首富眼中也算不了什么，于是在将菜单递回给服务员的同时，又点了两瓶茅台及几支专供女士食用的饮料。
不一会，服务员将酒菜端上来，席间沈青与几位书记酒斟满杯相互恭维，没有任何实质内容的官样客气话自然是一套接着一套，可就是绝口不提转让门面的事情，似乎已经在杯盏之间达成了某种共识。
最后，还是对中国文化不甚了解的罗丽首先开口问道：“各位领导，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谈一下关于门面转让的问题？”
看着这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黄书记朝对方大有深意地微微一笑，道：“关于门面转让的问题，我刚才来之前不是已经跟沈总谈好了吗？”
罗丽闻言不由微微一愣，并且一脸奇怪地向身边沈青投去了疑惑眼神：“你们刚才已经谈好了，我怎么不知道？”
在对方疑惑眼神注视之下，一脸笑容的沈青也只是淡淡笑了笑，似乎没有向对方解释其中奥妙的意思。
因为在他看来，跟这些老外解释中国十分复杂的官场文化，绝对是一件对牛弹琴的苦差式。
饭后，沈青在将黄书记三人送上汽车时，偷偷暗中塞给对方每人三万块的好处费，并且言明专卖店开张一定请几位领导来指导工作。（其实就是让对方来免费选一套CERRUTI品牌男装）于是，在第二天门面转让合同正式签字时，这位黄书记又投桃抱李放宽了一个月免费装修期限，等于变相帮他省下了六万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