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事实
离开了雨果咖啡，我跟Zoe的距离也早已没有如此遥不可及，虽然我知道，可能大部分是因为金钱与物质的气氛影响之下，才改变了她对我的想法与态度；但我愿意、而我也甘之如饴。因为昨晚佩琳与大熊的事，让我顿时失去了另一个重心，也让我体认到寂寞且空虚的自我是多么地难熬。
我不愿意再生活於过去的那个自己，胆小、怯懦、没自信、只肯默默接受一切且沉默寡言的那个自己...
“我们去看夜景好吗!?”我问着Zoe
“嗯...”她边听着车上放的hip-hop音乐边微微点头地应着我...
我在笔直的马路上催化油门直线加速，GTR的瞬间马力将身体往后拉扯，车身便在霓虹灯下有如黑色鬼魅般地在车阵中穿梭...
我带着Zoe来到距我那间尚未开始装潢的豪宅五分钟车程的知名夜景区，我将车停在成排的停车格里的其中一格..
这夜景区我之前常来，不过都是跟男生，跟女生!?这倒是他妈的跟大黄闺女要出嫁一样，第一次...
尤其，现在在我身边的这个女生，又是那个"万种风情石榴裙、众人舍命欲求嚐的Zoe....
“你还会讨厌我吗!?...柔育..”我在驾驶座枕着双手问
“你觉得呢!?...呵呵..”Zoe听了我的问题边带着奇怪的笑容讲...
“我不知道..我做了那种事...我实在没甚么勇气问你...”我望着前方的市区霓虹讲道...
“............”Zoe沉默了一阵子..
“柔育!?...”我从刚刚就开始叫起了她的本名来...希望能够更拉近我们的关系...
“我知道..大家都怎么讲我...所以..我不意外...”Zoe看着车窗外边缓缓地讲着....
“反正我就是现实、我就是物质、我就是个能为钱出卖灵肉的女生而已，我知道大家都这么想...”Zoe又接着讲..
“但我不是，我只是需要钱，而且绝对不是你们想的那种人...包包!?名錶!?还是传我跟人收钱上床!?....那并不是我...”
我静静地听她讲完....竟一时三刻不知道该回她甚么...
“你给我的20万，我全都存了起来...”她又接着讲...
“你没拿去买包包!?...”我讶异着
“没有..”她依旧看着窗外...
“不然呢!?你不是想要买那个包包...才...才...才来找我的吗...”我慌了似的问她..
“不...我只是..不能没有钱...”她低了低头...
“10万块..对我来说很多，因为我除了上课还要在网拍兼职打工..一个月收入根本不到2万，你给的...那是我五个多月的薪水...”
“而且那天...我弟弟又刚好要缴他迟缴很久的註册费....我的钱不够，所以我才..才答应你的...”Zoe头稍微抬起了些..不过依旧看着窗外..
“你到底干了甚么好事....陈光瑞...你他妈的绝对是个人渣啊...”我心里一阵空洞...好失落、真的好失落。
“对不起...柔育...”我鼓起了勇气握住了她的手...
“不用道歉啊..你已经补偿过我了，所以我不会介意，现在你想干嘛你就说吧.....”Zoe并没有甩开我的手，但却用着淡淡地口吻讲着...
“我还欠你一些事情不是!?...”Zoe回过头来稍微强颜欢笑地又讲...
“.............”我心中又是一阵刺痛，久久无法言语...
“我不是...要来找你干...干...干嘛的...”我讲着
“我只是..突然很想你...”我又接着说
“想我!?我对你那么坏..你想我干嘛啊!?..噗噗”她笑了..但脸上仍然带着刚刚的一丝丝哀愁 ..
“我也不知道....”我说
Zoe停顿了一下才又淡淡的讲着..
“我知道我高傲、我坏、我名声烂，但那并不代表那就是真正的我啊!...人..总是这样，尚未瞭解一个人之前便急着为他妄下一些定论、并且永远套在他身上，不论好坏。”
“呃...这...这是..你对我讲过最长的一个句子了...你知道吗...”我讲着..
“噗哧...你白癡哦....”Zoe笑着
“其实我也是...我知道是我保护自己过了头...所以以前有甚么对不起你的，请你原谅哦!...陈同学!..”Zoe笑笑的跟我讲...
“好美....那脸庞笑着、却又有着一抹说不清的忧伤....”
“柔育..你真的..好美...”我情不自禁地讲...
Zoe听完愣了一下才说...
“你这样其实也蛮帅的啊...变有型了呢!..跟以前的宅样差好多...噗噗...”说着又笑了起来..
“真的吗!?我也觉得不错...花了很多钱呢....”我讲
“嗯..看的出来...全身都名牌呢...”Zoe打量了我一下
“还不错厚!?...呵呵”我傻笑着对她讲...
“原来你眼镜拿掉...是长这样啊...”她拨开我刻意抓出的浏海说着...
“眼睛还挺好看的....像那个..赵...赵又廷啦..只有眼睛哦!”她又开心地笑着，似乎刚刚忧伤对她来说不算甚么一样..
“真的好美.....”
我轻轻抓着她拨开我浏海的手，她没挣扎....
我吻了她....
只是轻轻的一吻...却道尽了我怜惜她的全部心情....
“我养你....”
我贴着她的额头，抚着她那被映上城市霓虹的美丽脸庞对她说..
“不...我不是个好东西...”过了一下，她才微微摇着头缓缓的讲着...
“我不怕...我养你...”我坚定的跟她讲..
现在，我确定着眼前这个让我百般怜惜的女人，正式取代了我心中那...神圣的存在...
话才说完，那对刷着睫毛膏的美丽眼睛便落下了一颗斗大的泪珠，顺着脸上的皮肤纹路直到了她的酒窝，但眼泪的主人兀自地摇着头...
我拭去那泪痕，双手托着泪珠的主人细緻的脸庞对她说.....
“潘柔育...我养你...我说真的...相信我”
那眼泪的主人听到这里头又摇的更厉害了...
“不论你有多少苦衷，我养你，我说真的!不然我出去马上被车撞死!...”我又更坚定地讲....
那眼泪的主人总算停止了摇头，却...又哭得更厉害了.....
三天前的我们，本来还是陌生人。
两天前的我们，本来还是仇人。
现在的我们，却是情人....
不知道在车上过了多久，我们牵着手，靠在一起看着车窗外的夜景、讲着自己的事情...
柔育父母走的很早，跟一个弟弟和妹妹皆由祖母养大，祖母凭着柔育去世祖父那退伍人员每个月的退休俸一手拉拔她们姐弟妹三人长大，
她们没我幸运，父母并没有留下任何东西给她们就双双去世，而柔育小学时就开始帮祖母去批发市场批发一些蔬果，就近拿去了家里附近的市场卖贴补家用， 生活并不富裕、但姐弟妹三人从无怨言，而政府在都市计画实行后，便将她们原本住的老眷村徵收了走，并且安排在另一栋国宅住着，几年前，祖母也因病去世，徵收得到的钱，除了缴掉部分房贷，又拿去给祖母卧病在床时应了急，祖母去世后，军中的眷属可领退休俸也跟着中断，一时之间，柔育只好将课业半放弃地转进夜间部、白天打工，然后才考进了这间外地学校。
助学贷款办完，兼着她也有在打工，还勉强可以撑过去，直到弟弟也上了高中需要註册、需要补习，她才惊觉钱根本不够的事实...
所以她才想尽办法，要赚钱，即使...她得跟那些"男友们"伸手要钱....
而我也跟柔育讲了我父母的事...
三年前因为父亲在公司的业绩很好，所以被公司招待要去欧洲玩，原本我母亲坚持要留在国内照顾我而不肯去...
是我...劝着妈妈跟着爸爸去国外放松一下心情的，是我...将妈妈也一起劝上了那架死亡班机.....
那是我不敢去回想的记忆...
我跟柔育讲，父母坠机去世后，我得到了一笔保险金，又从我小舅舅那转进了一间豪宅...
说罢，我便开着车带她去了那间豪宅参观了一番....
因为知道彼此父母都双亡，又让我们两个增加一层了更深厚的情感、也更相知相惜...
我带着柔育参观着大宅邸，一边跟她开心地讨论着我以后要怎么规划成日租民宿，要怎么样装潢.....
直到了半夜3点多....
“要载你回家了吗!?”我边一手开着车、一边吻着柔育的手问她...
“嗯，佩琳应该在家吧，不知道她男朋友有没有来..”柔育讲着
“佩琳!?你们住一起哦!?”我惊讶
“对呀..不然房租那么贵..当然要两个人一起分担呀..”柔育说
“那你可以搬过来跟我住呀...”我跟她讲
“不要..谁不知道你要干嘛!?..噗..”柔育白了我一眼并笑着说
“呃....”我有点傻眼
“以后再说啦，我钱都付完了，而且我搬出去佩琳怎么办!?”柔育讲
“哦..对厚...”
“你有看过佩琳的男朋友吗!?”我问柔育
“嗯..有啊..他很色....”柔育很直白的讲..
“呃...她男朋友是我高中同学耶...而且我们很好...”我尴尬的讲..
“噗哧....难怪看起来也色色的....哈哈”她笑着
“喂...真是有够.....直接的啦....”我无言
“可是现在的你看起来比他...可爱多了...啾...”柔育说完便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
心里真是说不出的受用啊....
讲着讲着..我便载着柔育回到她和佩琳合租的学生公寓，这是栋已经有些屋龄的10层公寓，因为在学校附近，所以都已经变成了很另类的学生公寓，因为都只租给我们学校的学生而已。
我将车子停好，我们俩便牵着手一起走进公寓的电梯，柔育在感应器上刷完卡便按下3F的电梯按键，一出电梯口便左转来到了她和佩琳的家门口，门口的鞋柜满满放着她和佩琳的鞋子，而在门口有另一双男鞋...
“她男朋友的...”柔育看我瞄着那双鞋便跟我说..
“嗯...大熊...”我喃喃自语..
“卡....”柔育转动着钥匙轻轻地开了门进去....
“又来了....”柔育讲...
“甚么又来了!?”我走进屋后东张西望的问
“你看呀...”柔育指着
只见牛仔裤、T恤、还有女生的内衣裤全都丢在沙发上....
而且隐隐约约还从客厅旁的房间里头传来男人的声音: “好爽..宝贝..好爽啊...宝贝!...干....宝贝!....爽啊....”
“呃....”我有些傻眼的看着柔育...
“你朋友...”柔育带着很好笑的表情看着我说...
“噗....”我摇了摇头...
“喂!我回来了啦!小声点啦!.............”柔育站在客厅突然大声地讲着..
只听见里面一阵沉默，便又是一阵嬉闹声.....
“你要在这过夜吗?...”柔育第一次...那么温柔的对我说话...
“.....”我有些吃惊的望着柔育....
“方便吗!?”我过了一会才说话...
“看你呀...不过不能做色色的事...噗哧..”柔育边笑边跟我讲...
“蛤...为什么........好失望....”我直接了当的讲
“噗...因为这里隔音很差呀...你乖...”柔育摸了摸我的头....并且用眼神示意着刚刚传来"叫床声"的房间...
“好吧.....”我假装勉强答应....
接着只听见 “卡”的一声，从刚刚传出"叫床声"的房间走出来了一男一女......................
正是大熊和....佩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