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一怒除奸佞,刀剑诉衷情
「缨缦,不要!」莫留行醉意尽醒,一身冷汗,翻开被铺,惊坐而起,完全没有细想自己为何唤的是缨缦,而不是莫女侠或顾姑娘。
莫留行只觉得宛如有一抹细薄刀锋,慢慢地,慢慢地将心肝脾肺肾寸寸割裂,悲恸如秋风细雨般浸染在心头,无以言表,萦绕不去,心如刀绞。
他心疼着那个相识不过半旬的恬淡女子,甚至比师姐李挑灯,犹有过之,萍水相逢的两人之间似乎牵扯着一条无形丝线。
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离天亮还早,莫留行再无睡意,漫漫长夜,最是难熬,从包袱中取出长衫披上,便想出门随意在院子里走走,说起来,他还没仔细看过这处在江湖中被视作禁地之一的孤城宅院。
其实若没有那块门匾与此间主人,也就与寻常富家宅院无异。
莫留行在院中随意漫步,平复情绪,沿小径几度周折,至一大院,豁然开朗,石桌木椅,一高挑素净女子扎起浓密马尾,静坐院中,面容沉寂,月下独酌,酒香弥散于冷夜寒风中,更添几分萧索。
东吴冷家,将门之后,族中子弟多海量,此刻自斟自饮的烟花女子,既然姓冷,酒量自然也不会差了。
只是这千杯不醉的酒量,对这位女子而言,是幸事,还是憾事?
莫留行上前拱手行礼:「在下不知冷将军在此独饮,若是扰了雅兴,还望见谅。」
冷烟花浅笑道:「莫少侠醒了?如此良辰美景,不妨再与奴家对饮?」
莫留行慌道:「在下素来酒量浅薄,倒是教将军见笑了,这大半夜的,总不好再劳烦秦兄背回去。」
冷烟花佯作一叹:「唉,回头你师姐又得怨奴家招待不周来着……」
莫留行咬牙一字一顿道:「在下回去自会跟师姐好生解释一番!」
回去不好好整治一下信口开河的师姐都对不起我这六境修为!
冷烟花眉眼弯弯,唇角翘起淡淡笑意,仰首又是一杯下肚,清冷月色洒落在乌发粗辫与酡红俏脸上,镀上一层醉人的光华,清眸流盼,却如一泓清泉,半醒半醉的慵懒姿态,英姿飒爽中透着半分娇媚,惹人迷醉其中。
冷烟花眯了眯眼:「少侠莫非对你家师姐有意?」
莫留行愕然道:「这……这……冷将军如何得知?」
冷烟花笑道:「奴家在朝为将,阅人无数,少有看走眼的时候,少侠毕竟初入江湖,比起那些个城府极深的老狐狸,还是缺了点火候。」
莫留行汗颜道:「将军所言极是。」
冷烟花:「只是我看不明白,你明明阅历尚浅,心底又怎会沉积着如此浓烈的哀恸?你究竟背负着什么?」
莫留行闻言,呆立当场,怔怔无言,之前苦苦压下的心绪又再度涌起泉思,那种悲伤逆流成河,漫过心田。
冷烟花:「少年郎便该有少年郎的模样,你这般年纪便有如此修为,正是意气风发,快意恩仇之时,况且剑阁不还有你师姐在么?再难过的坎,你信不过旁人,难道还信不过她?你这口郁气盘桓心中已久,屡屡不得宣泄,长此以往,早晚积重难返,酿成大祸,须知道我等修行者跨入六境后最重心性,轻则有损修为,重则伤及根本。」
莫留行顿如醍醐灌顶,郁结消解,肩上重担尽去,梦中残留种种恨意化作泪水夺眶而出,自回到这一年前,第一次痛哭流泪。
他哭得像个孩子。
冷烟花淡然望着眼前少年宣泄情绪,自言自语道:「如此便好,莫要像我这般,心如枯槁,虽生犹死。」
秦牧生一行于孤城中盘桓数日,尝尽佳肴,大饱口福,只是苦了韵儿每天被冷烟花与顾芙影轮番搂抱取乐,一人诱之以美食,一人诱之以幼隼,韵儿再不情愿,也只得认了,不然能咋办?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而且那两位……她打不赢啊!
秦牧生与莫留行瞧着韵儿嘟起小嘴的幽怨表情,哑然失笑,纵然身为六境高手,到底也只是个花季少女。
这天,吴王颁布懿旨,派遣使团商议两国战事,洛阳城外,冷烟花亲自为莫留行等人送行。
莫留行从怀中取出药瓶,郑重说道:「冷将军,此药药方出自济世山庄宁夫人之手,每七天一粒……」
冷烟花接过药瓶,笑道:「奴家谢过少侠赠药之恩。」
莫留行一愣:「冷将军不问这药方对症?」
冷烟花:「奴家看人,从未有看走眼的时候,少侠想必总不会毒害奴家是不?」
莫留行:「冷将军行事豪爽大方,犹胜须眉,在下佩服。」
冷烟花眨了眨眼,抱拳道:「少侠一路保重,他日重逢,奴家再请少侠吃酒。」
莫留行还礼苦笑道:「冷将军,这就不厚道了,在下这酒量您也不是不知道,吃酒您尽管找我师姐去。」
冷烟花嫣然一笑:「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莫留行如今心结尽去,眼底涌起万丈豪情,拱手抱拳道:「承蒙将军贵言!」
半新半旧的马车绝尘而去,冷烟花怔怔望着远方,仿佛回到年少时,那个俊朗的顾姓书生,抚着自己那抹马尾长辫,轻声道:「嫁我,可好?」
烟花易冷,人事易分。
一路相安无事,马车跨过东吴国境,朝三国议事之地,西梁边陲清凉山而去。
行至晌午,秦牧生一行驱车至郊外,正欲寻一路边小铺打尖,远远瞧见酒馆外头一片萧杀,一僧一道一书生,意态闲适,悠然坐于店外酒桌旁,周围却被十几位蒙面彪形大汉团团合围。
道士往杯中倒满热茶,说道:「和尚,都怪你心肠软,先前把他们杀光了事,哪来这么多麻烦事儿,瞧瞧,吓得店家连菜都不敢端上来了。」
僧人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断不敢妄作杀孽。」
书生不知从哪摸出一瓶陈酿,仰首灌上一口,笑道:「和尚,若放得这些匪人贻害乡里,岂不是应了那句,你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
僧人:「天道循环,因果报应,凡此种种,皆是定数。」
道士冷笑道:「虚伪,杀与不杀,好话都叫你说尽了,吾辈修行,难道是为了杀人前与恶人明辨是非?」
书生晒然道:「所以我们三个就数你名声最坏啊……咱们正道中人,还是要讲讲道理的……」
道士挑眉:「贫道这桃木剑就是道理!」
僧人:「阿弥陀佛,两位道友稍安勿躁,这回就让小僧出手好了。」
蒙面玄衣领头者寒声道:「三位既伤我真欲教徒,今日便别想善了,各自留下一只手吧,至于左手还是右手,我也懒得计较,自便好了。」
僧人苦着脸说道:「小僧倒是想效仿佛祖割肉喂鹰,可这少了只手,这经就不好念了,如何是好?」
远处秦牧生骤闻是真欲教歹人行凶,正欲拔剑仗义相助,【情人】刚出鞘寸许,却被莫留行一手拉住。
莫留行悄声道:「秦兄莫急,这三个人我认得,可用不着咱们相帮。」说着朝顾芙影与韵儿作了个手势。
只见僧人转动手上珠链,一声佛喝,袈裟内释出耀眼强光,肌肤镀上层层金身,背后隐有庄严佛祖法相,竟是佛门不传之秘【金刚不坏】。
僧人缓声道:「贫僧在此站立一炷香时间,诸位施主尽可出手,若是奈何不得贫僧,还请诸位悔过自身,一心向善,若是执迷不悟,贫僧自有金刚怒目的佛门手段。」
一时间风声大作,诸多兵器雨点般招呼在僧人身上,周遭教众看似完全没有客气的意思,僧人如磐石般屹立其中,任凭风吹雨打,我自巍然不动。
一炷香转瞬即逝,僧人分毫不伤,邪教众人骂骂咧咧地各自收好兵器,便要散去。
僧人忙道:「诸位施主,可有顿悟之心,不再行恶?」
教众领头之人回头笑道:「我等已有悔过之心,这就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劳大师费心了……啊!」
惊叫频起,一道灰褐细线悄然腾挪于众人之间,带起一片片血幕,桃木长剑须臾间逐一挑破教众心脉,却未沾上半分血迹,一眨眼功夫已归鞘于道士背上。
道士冷冷道:「此等冥顽不化之徒,也就欺负和尚你这种老实人了。」
僧人愁眉苦脸,双手合十:「何苦由来。」
书生朝秦牧生一行遥遥作揖道:「几位想必也是路过到此打尖,若不嫌弃,这顿便由在下做东,就当是为方才惊吓到两位小娘子赔罪了。」
秦牧生上前拱手道:「谢过兄台美意,我等亦是江湖中人,称不上什么惊吓。」
秦牧生心中吐槽:那两位小娘子?惊吓?谁吓谁还说不定呢!
书生笑道:「原来是同道中人,幸会,幸会,在下浩然学宫【不作诗】书青寒,敢问兄台名讳?」
秦牧生心中一惊,说道:「兄台便是那浩然学宫外门执法书青寒少侠?那位道长莫非是【无忧子】风季麟,那位大师是【曼陀僧】色空和尚?久仰大名,无怪乎有此等身手,在下秦……」
话未说完,惊变陡生。
莫留行排山倒海般递出一拳,接住色空和尚横扫而至一双肉掌,韵儿指尖拉出几道无形丝线,缠住凌空而至的桃木长剑,顾芙影秀气淡然地伸出纤纤玉指,轻轻巧巧地夹住书生袖中飞掠而出的折扇。
秦牧生愕然道:「这闹的又是哪一出?怎的就打起来了?」
书青寒:「敢问几位如何提前防范,我等护法身份便是在教中也是机密,莫非是在下哪里露了破绽?还请不吝赐教。」
莫留行摇头道:「只是机缘巧合下碰巧得知而已。」
色空和尚:「既然天意如此,贫僧也只好逆天而行了。」
风季麟:「贫道就说没那么简单吧,把药都服下吧,这几位身手可不简单。」
三道浩瀚气息瞬间暴涨,书青寒,风季麟,色空和尚身上各处窍穴疯狂吸纳真气,相继迈过那道天堑,晋升伪六境。
风季麟:「我们三位护法不惜折损阳寿,以这伪六境出手,你们也算死得其所了。」
秦牧生连忙自觉退到一边,笑容古怪……是啊,死得其所,可惜死的是你们……
莫留行抽出腰间符刀【相思】,遥指色空和尚,气息节节攀升,冲天而起,朗声道:「剑阁六境弟子莫留行,特来讨教一二!」
韵儿不知何时已解下七弦瑶琴【忘川】,盘膝而坐,柔荑划过丝竹,摘出六声弦音,一弦一破境,柔声道:「奴家群英盟首席供奉,【琴痴】上官左月,愿为诸君弹奏一曲送行,黄泉路上也好作伴。」
顾芙影翻出一长一短两柄无形匕首,一柄名为【长相依】,一柄唤作【点绛唇】,冷声道:「【影杀】莫缨缦在此,本姑娘今儿就做点赔本买卖,免费取你们性命。」
秦牧生撇了撇嘴,绯腹道:这会儿你们终于不装了?
【曼陀僧】色空和尚神色凝重,宝相庄严,又是一声佛喝,一手扯断腕间珠链,一百零八颗佛珠应声激射而出,赫然是佛门至宝【慈悲珠】,传闻这串佛珠每一颗均裹有普照寺历代高僧圆寂后所遗留下的舍利子,一颗佛珠便有如一件法器,一百零八件法器齐射攻伐,声势该是何等骇人,佛门数百年修行底蕴,不容小觑。
一珠念慈悲,一佛怒降魔,色空和尚此刻修为远超寻常五境强者,又得这等重器相助,便是对阵六境强者,也自信有一战之力。
【无忧子】风季麟狰狞一笑,抽出背后桃木长剑【化羽】,咬破指头,右手二指并拢,血痕抹过剑身,左手祭出一道陈旧符箓,口中念念有词,符箓燃尽,剑气大盛,风季麟发须皆白,双目隐有雷电萦绕其中,不怒自威,如仙人执剑,竟是玄天观主一脉口口相传之附灵秘法,身为道门行走,没点压箱底的本事,岂不是笑话?
风季麟本就是心胸狭隘,刚愎自用之辈,尤其对江湖八美积怨已久,否则也不会轻易被真欲教所拉拢,此时仙兵法宝尽出,明摆着要拼死一搏。
【不作诗】书青寒得知眼前女子身份后,便彻底打消扔下同伴独自逃命的打算,在莫缨缦面前,逃便是死,纵然逃过一时,还能藏得一世?那可是天下第一刺客!放在明面上堂堂正正交锋,反倒有一线生机,书青寒心中痛骂真欲教打探不实,脸上却笑意盎然,丝毫不见露怯,手中折扇轻摇,扇上题字化作符文,环绕其身,攻守兼备,学宫传承仙兵【意气】便是此扇。
所谓富贵险中求,书青寒身为浩然学宫中的天之骄子,在众多修行俊杰中脱颖而出,一步步走到今天,资质心性均为一时之选,有资格问鼎六境之人,身手又岂会弱了?他决定赌一把,是抛尸这荒野中,一了百了,还是把眼前两个国色天香的小美女压在身下破瓜,名利双收,他押下了所有赌注,扔出那枚骰子。
莫留行一脚蹬地,缩地山河,身形诡异地越过重重珠帘阻隔,符刀【相思】悍然挥出,一记横扫刀势直取色空和尚右臂而去,金光大盛,符刀非但未将手臂砍落,反而被一股反震之力荡开,腕口阵阵发麻,佛门秘传【金刚不坏】,号称万法不破,果真名不虚传。
一招无功而回,莫留行得益于六境本命神通【岁痕】神妙,所使心法招式俱皆圆满,却未曾料想佛门金身竟坚如磐石,攻势受挫,仓促间收刀回护,却见那一百零八颗佛珠悬停周遭,化作万千佛像,金刚怒目!
滚滚红尘中开出一朵紫金佛莲,摇曳生姿。
一佛曰:「孽障!还不乖乖下跪受降?」
一佛曰:「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一佛曰:「三千世界,本是微尘。」
一佛曰:「不往外求!」
莫留行冷哼一声,不置可否,举刀直劈,天地一线,以精纯至极点的无上刀意破开那一花一世界,挑眉道:「你这秃驴,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你看得穿哪样?就你这等淫僧,也配说这佛法?」
此刻的色空和尚绝不会想到,他在未来玩弄宁夫人一家的痴狂丑态已尽数落入莫留行梦中,在其眼里,别说得道高僧,便是连街头痞子都不如,禅意统统成了笑话,自然也就困不住莫留行,倒不是他实力不济,实在是……太不走运……。
色空和尚合十道:「施主高明,可仍然奈何不了贫僧这真佛金身!」
莫留行不以为意,符刀【相思】逐一点亮符文,又是一刀劈在和尚袈裟上,未果,又接一刀,砍在同一处,荡开,又是一刀。
色空和尚皱眉道:「施主何必枉费力气?」
莫留行也不搭话,仍旧一刀接一刀,砍向那袈裟同一处,刀刀蓄势,生生不息,层层叠起,步步紧逼,竟是一刀比一刀沉,一刀比一刀重,如暮寺撞钟,轰鸣不止。
色空和尚暗道不妙,身形暴退,金身佛光顿时黯淡几分,拼着露出破绽也要打断这如潮水般涌起的刀意,然而佛家修行本就讲究以静制动,最不擅腾挪躲闪,符刀如影随形,又是斩落在袈裟同一处,色空和尚心中叫苦,这法子虽不甚高明,即便换了修为与自己相仿的修行者,也决计无法破开金身,偏偏这回对手是个不知道何时晋入六境的高手,还完全没有高手风范地用上这等死缠烂打的刀法,还真就恰好克制佛门这【金刚不坏】功法。
点滴涓流缓缓汇成大海,一浪接一浪,席卷而来,将本就风雨飘零的堤坝拍成碎石,金光消散,真身崩碎,号称万法不破的【金刚不坏】终是坏在了那「万一」上,符刀【相思】扎入,抽出,再扎入,再抽出,莫留行便像那稳当得不能再稳当的杀手,以最稳当的方式,了解色空和尚的性命。
远处的秦牧生看得眼皮一跳,打定主意以后不在莫留行面前说佛家半句好话……这是有多大仇啊!
莫留行与色空和尚对阵之时,【无忧子】风季麟祭出道门秘法,借用桃木长剑【化羽】中道祖所遗留的一丝灵性,以半人半仙之姿俯瞰人间,此法在历代玄天观主中口口相传,却极少在江湖中使出,一来道门根深蒂固,观主无需以此迎敌,二来行法者若是稍有不慎,便有伤及大道根本之忧,以至许多任观主终其一生也未敢擅用一回。
风季麟鹤发随风乱舞,抚须而笑:「上官左月,待贫道拿下你等,定要将你与那莫缨缦一并肏至跌境,让你们好生品尝一下做女人的好处!」
上官左月俏脸上再不复稚气,斜眼淡然道:「这真欲教中怎的尽是些急着投胎的色魔?好好的人不当,偏要去做鬼,到了阴曹地府,记得问问你那些死去的教友,当鬼有什么好处!」
风季麟:「哼,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娘子,可敢接贫道一剑试试?」
一剑风雷,挟道门百年余威,驱散万里闲云,当首斩落,观其势,隐隐已有六境气象。
剑至,骤停,凝聚道门百年气运的一剑,可断长生,可斩鬼神,可灭外道,此时却是尴尬地悬停半空,寸进不得。
风季麟额上青筋拔起,两眼猩红,持剑之手哆嗦颤抖不已,一脸的难以置信。
一曲《虚步辞》萦绕指尖,柔荑巧手轻轻拂过琴弦,摘出一个个悠远绵长的音律,妙龄少女含笑抚琴,年长道士怒目挥剑,两者不过咫尺,偏生诡异地相安无事。
风季麟咬牙切齿:「妖女,你究竟做了什么?」
上官左月:「弹琴与你这个牛鼻子老道听呀,可不是对牛弹琴么?」
风季麟:「贫道知晓你精于琴道,出剑前已有意封闭六识,缘何还会被你所制?」
上官左月轻笑道:「因为你并非看到或听到,而是……知道,奴家勾起的正是你那道暴戾的心弦。」
风季麟:「胡说八道!贫道修行数十载,岂会因区区曲谱乱了心性!」
上官左月:「你们道门修行法门讲一个清静无为,瞧瞧你现在这模样,哪有半点道法自然的模样,劝你别再强行运转心法,你的经脉窍穴可经不住这真气倒灌。」
风季麟一声怒吼,面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去,瞳孔转为黝黑,耳鼻渗出鲜血,干涸的肌肤如同烧红的烙铁般扬起丝丝白烟,说道:「贫道今天便是舍了这修为性命,也要斩落这一剑!」
「砰」的一声巨响,道门一代天骄【无忧子】风季麟真气反冲体内各处窍穴,爆体而亡,扬起一片腥气血雾,带着生前的种种不甘陨落于荒野之间。
秦牧生想起韵儿无数次踩在自己脚背上的三寸金莲,庆幸自己至今没变成瘸子实在是洪福齐天……
一直化名为顾芙影的缨缦姑娘,似笑非笑,十指翻飞,毫不上心地玩弄着手上那对凶名赫赫的无形透明匕首,仿佛一个小女孩戏耍挑动着手中的橡皮筋,没半分与高手对阵的自觉,或许在她眼中,未及六境,皆如蝼蚁,哪怕多一个「伪」字,都不行!
书青寒如临大敌,不断变幻架势,眼前女子那慵懒的站姿,全身上下皆为破绽,可每一处破绽,又像是一个致命的陷阱,只等他自投罗网,若是实力低上一筹,反而能无所顾忌地出手,偏生他自幼在学宫中饱览群书,眼界极高,此刻反而束手束脚,明明持有一把攻守兼备的仙兵利器,却落得个攻也不是,守也不成的尴尬局面。
莫缨缦捂嘴打了个哈欠,不耐道:「书呆子,不打请自刎,本姑娘午膳还没用,没功夫陪你饿肚子。」
书青寒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好歹也是浩然学宫中成名多年的高手,在你眼中还没一顿午饭重要?
书青寒厉喝一声,【意气】张合,一个个本命字拆解为笔画,又聚合成新篇,承载着学宫数百年浩然正气,压胜眼前这位不带丝毫杀意,却是全天下最会杀人的花裙女子。
莫缨缦终于懒散地踏出一步,她一动,便翛然间失去了踪迹。
诗篇中的「不」字损下一角,诗篇里的「平」字划下一横,诗篇内的「意」字落下一点,为针对杀意而书写的本命诗篇,自细微处崩裂,坍塌,化墨,从字到句,毁句至段,遍及全篇,碾成千古惆怅,消散于天地间。
本命神通被破,书青寒一身书生意气,无处抒发,尽数逼回识海反噬其身,喉咙一甜,刚想分神强行将鲜血咽下,腹中便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在空中沥出一口淤血,重重摔在地上,玉冠打落,蓬头垢脸,风仪全无。
莫缨缦不屑道:「命都没了,还死顾着面子,难怪儒家日渐式微。」
书青寒却是忽然一跃而起,转身逸去,去势之快,远胜寻常,显然是启用了某种保命秘法,哪怕此生隐姓埋名,就此退出江湖做个山野樵夫,也总比殒命于此要强。
不是读了圣贤书,便是圣贤,不是修行境界高,便不惜命。
披头散发的落魄书生狂奔于山林间,正庆幸逃得性命,咽喉却没来由地划过一道红线,飞掠出几颗大小不一的血珠,书青寒踉跄几步,紧紧捂住颈上不断扩大的伤口,却捂不住消逝的生命。
他想不明白,明明已经算无遗漏,怎的每一步都棋差一着,满盘皆输,乃至赔上身家性命。
倒不是书青寒无能,他又怎能算到莫留行这个异数?
「难道书上没写,永远不要在本姑娘面前逃走?」这是他此生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看着莫缨缦摇着浩然学宫那把传承仙兵款款归来,秦牧生不禁又觉胯下一凉,在风流与小弟间,他毅然选择了后者,若那活儿割了,还风流个鬼啊!
店家夫妇听外头没了动静,两口子从店内探出头来,许是见惯了风浪,只当是寻常江湖仇杀,脸上看不出惊恐。
只见中年妇孺一把扭住掌柜耳朵,痛骂道:「叫你收了银子再上菜,如今菜凉了,人凉了,银子更凉了,这赔本买卖还如何做得下去!」
掌柜哎呦一声,讨饶道:「娘子息怒,息怒,银子没了,再赚就是了……疼……疼……」
中年妇孺:「你这没用的东西,遇着事儿就知道往里缩,若是老娘我被人劫财劫色,你是不是也要顶着绿帽子不吭声呀?」
掌柜瞥了一眼中年妇人那水桶似的腰肢,嘀咕道:「哪个不长眼的会劫你色……」
中年妇孺瞪眼道:「姓吴的,有种你再说一遍?若不是有老娘那嫁妆,你这店能开起来?哦,如今倒是嫌弃老娘了?别以为我不晓得,你每月私自存下几两银子,就为了跑镇上张家戏班捧场去,你是去听戏呢?还是看张家娘子登台?」
掌柜慌道:「这……这都没影儿的事,怎能凭空污蔑……」
中年妇孺冷笑:「哼,有没有这事,你心里门清,这桌子菜,你自个儿掏腰包填补账目好了。」
掌柜哀嚎道:「天地良心,那几位大侠行侠仗义,人又不是我杀的,怎的怪到我头上来!」
秦牧生算是听明白了,掏出一锭银子,笑道:「掌柜的,这点银子,权当是在下一行赔偿你店里亏损了,还请帮忙叫官府前来善后,略有剩余,随便炒几个小菜上来即可,那两位小娘子可都饿着呢。」
中年妇孺接过银子,掂了掂份量,随即堆起笑容:「公子客气,五荤一素,这就给公子端上来。」又瞪了掌柜一眼:「看啥呢?还不赶紧去炒菜,还要老娘请你不成?」
掌柜闻言,披上汗巾,唯唯诺诺地往后厨去了。
事后,中年妇孺想起秦牧生四人在遍地尸骸中狼吞虎咽,叹道:「该说他们是心大,或是心大,还是心大呢……」
马车疾行数日,终至清泉山地界,莫留行思念心中佳人,将马车寄放山下驿站,也不休整,便与众人急忙往山脚而去,远远看见旌旗招展,除却禁军巡查各处,更有数位江湖中人把守路口。
莫流行上前拱手道:「在下莫留行,剑阁弟子,有要事求见阁主大人,烦请诸位放行。」
为首青年剑客还礼道:「原来是剑阁同道,此刻正值三国议事之际,山上戒严,不知兄台可有剑阁信物?」
莫留行一阵愕然,此番下山匆忙,未曾携带剑阁信物,自己初出江湖,更寂寂无名。
青年剑客洒然道:「这阵子慕名前来者众多,若是没有信物,便请回吧,只是兄台既然自称剑阁弟子,身上总该带把剑吧,这剑都舍不得买一把,诚意不够呀!」
周围传出阵阵窃笑。
莫留行无奈扭头往后一看,给了个求助的眼神。
秦牧生两眼翻白:「我是什么名声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报了名号更上不得山去了。」
韵儿低头折着衣角:「公子看着奴家做甚,奴家只是秦公子的小琴侍呀。」
顾芙影不屑道:「我又不想见你师姐……」
得,敢情这三位都想着看热闹!
莫留行郑重道:「这位少侠,在下是真的有急事求见阁主,可否代为通传一声?」
青年剑客:「若每个撞上门来的都要通传,我们一天得跑多少回呀,兄台你还是正经点买把剑,装也得有个样子对不?」
莫留行沉声道:「那就莫怪在下无礼了!」
青年剑客拔出佩剑,嗤笑道:「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无礼。」
正待出手,一股浩瀚剑意自峰顶压下,一样小巧什物悬停与两人之间,青年剑客骤见此物,脸色剧变。
此物有名,剑钗【小醉】!
人未见,声先至,一把银铃般的嗓音婉转悠然,却是字字杀机:「我倒要看看你们谁敢动他!」
一袭白衣,长发如瀑,素颜清淡,如空谷幽兰从天而降。
时隔数月,恍如昨日,他终于又看见了那个她,那个他回到这一年前,发誓要拯救的可人女子。
她叫李挑灯。
「若是有一天,你把我救出来,可不许嫌弃师姐身子被弄脏过,你是要娶我的……。」
「若是对你无意,怎么会任你偷窥?换了其他人,早不知被我砍死多少遍了!」
「你道我是谁?我可是浩然天下【剑圣】李挑灯,岂是易与之辈?」
那一句句一年后的临别细语,此刻仿佛萦绕耳旁,玄衣少年,泪流满面。
李挑灯惊道:「留行,怎的哭了,可是伤着什么地方?过来让师姐瞧瞧。」
莫留行笑着摇了摇头,径自走到李挑灯面前,朗声道:「李挑灯,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
不等师姐答应,他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扶着佳人香肩,俯首吻下……
莫道不相思……
周遭一片寂静,鸦雀无声,针落可闻,场中众人,连同随后赶至的【舞妃】月云裳与剑阁门下弟子,看着眼前难以置信的一幕,尽数呆立当场。
哎?这……这是什么状况?
青年剑客捏了捏自己脸庞,一阵吃疼,喃喃道:「不是做梦呀……为什么我看到一个不知哪冒出来的小子,亲了【剑圣】大人?而且……【剑圣】大人好像没怎么反抗?」
秦牧生早知道莫留行属意师姐,远远伸出大拇指,咧嘴一笑。
韵儿捂着红彤彤的脸蛋儿,羞态可掬。
顾芙影既为莫留行惊世骇俗的举动高兴,心底又滋生出一丝莫可名状的……别扭。
月云裳掩嘴轻笑,一脸的欣慰,那个傻弟弟终于肯对姐姐表露心迹了?
剑阁门下弟子早知道李挑灯对莫留行这位小师弟照拂有加,可也未曾料到会有今天这一幕,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视而不见,心中不免吐槽,阁主大人你好歹是六境高手啊,即便你愿意,能不能有点矜持,稍微挣扎一下啊!你这冷美人的形象还要不要了!
脑海一片空白的李挑灯终于回过神来,轻轻别过脸去,娇嗔道:「走了一趟江湖,怎的都学坏了……喜欢也不能这样……这样轻薄人家啊……」
众人扶额,若不是亲眼所见,打死都不相信这是那个清冷绝伦的【剑圣】李挑灯。
莫留行轻声道:「师姐如今住山上吧?我送你回去。」
李挑灯羞道:「不……不用……你……你先放开我呀……」
「啪」的一声脆响,只见莫留行一掌拍在李挑灯娇臀上,沉声道:「师姐,听话。」
李挑灯顿时就懵了,下意识就答道:「好……好的。」
谁能说说,这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剑圣】李挑灯居然叫人给打了屁股?还满面娇羞地答应了?
众人只觉得脑袋转不过来……
莫留行拦腰抱起李挑灯,几下起落,便越过众人,朝顶峰掠去,李挑灯被师弟抱在怀中,终于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恶狠狠地对门下弟子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剑阁门下弟子一脸的抽搐,阁主大人,我们当然不会说闲话,可这里站着的又不是只有我们!
月云裳遥遥向秦牧生一行施了一礼,朝场中众人笑道:「诸位不必惊讶,方才那位,是我挑灯姐姐的小师弟,六境修行者,莫留行。」
六境!剑阁何时又出了一位六境高手?众人一惊再惊,已然有些麻木了……
青年剑客闻言,心中一阵惊悚,自己这是同时得罪了两位六境修行者?这江湖以后还怎么混……等等,自己刚才是向一位六境高手挑衅?这已经是能不能保住命的问题了吧……
莫留行抱着师姐,在怀中佳人指引下,来到一处厢房前,随手掏出符箓布下阵法,便双双入内。
李挑灯:「刚所布下的阵法是……?」
莫留行:「隔音。」
李挑灯腮帮耳根如火烧:「人家……人家声音又不大……」
莫留行一呆,随即明白师姐想岔了,笑道:「师姐,不是隔那种声音,是我要和你说件要紧的事儿。」
李挑灯如释负重地哦了一声,调子里竟是有一丝丝的羞恼……
李挑灯:「听云裳说,你如今已经晋入六境了?」
莫留行想起当初师姐那番言语,揶揄道:「没什么大不了的,想破就破,又没人拦着。」
不成想李挑灯竟是理所当然地说道:「这倒是……」
莫留行无奈道:「师姐,这世上还有什么能让你意外的么?」
李挑灯低眉软声道:「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喜欢我,就让我挺意外的……」
莫留行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李挑灯讶然道:「我的贴身玉佩怎的在你手上?」随手在自己衣裳内一阵摸索,满脸狐疑,她的玉佩还在,可她也绝不会认错莫留行手上那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留行正色道:「师姐,将两块玉佩贴合在一起,你便会知晓我所经历的一切,可是……可是这对你来说,也许有点……有点残酷。」
李挑灯毫不犹豫地递过玉佩,说道:「就依你所说。」
莫留行:「师姐……」
李挑灯笑道:「难道你还会害了师姐不成?」
两枚一模一样的玉佩互相贴合,唤起流光溢彩,大放光明,灵气流淌在玉佩表面,映衬着似水流连,无数残虐画卷,一副接一副,在李挑灯识海中展开……
当最后一个画面落下帷幕,李挑灯轻抚莫留行坚定的脸庞,柔声道:「留行,你终于回来救我了……」
久别重逢的恋人,再顾不得矜持,紧紧搂抱着彼此的胴体,感受彼此的体温,香舌纠缠,延续着一年后的拥吻。
感受着腹中燥热,莫留行悄然耳语:「师姐,我……我想要你……可以么?」
李挑灯沉吟片刻,俏脸绯红,羞涩微微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份属同门,又是青梅竹马,李挑灯素来就不是那墨守成规的古板性子,更何况江湖儿女本就少几分世俗拘束,有情人作快乐事,有何不可?
李挑灯仰卧踏上,任由三千青丝散落在枕边,藕臂如玉,并拢在发端,美眸紧闭,朱唇抿起,一副任君施为的娇俏模样,胸脯上优美弧线微微起伏颤动着,暗示着这位天下首屈一指的女子剑仙,此刻惴惴不安的紊乱情思,再如何倔强的女人,任你剑道冠绝天下,终究是女人,总会对落红那一瞬欢愉,怀有某种期待和恐惧,即便这个女人已经亲眼看过自己被无数恶徒凌辱轮奸的惨淡景象。
莫留行呼吸逐渐局促,他是一个男人,一个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男人,自成年后,尤其是偷窥过师姐出浴的裸体后,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在无眠的午夜,想象过与师姐云雨缠绵,此刻即将得偿所愿,反而有种不真实的错觉,他低头亲了一下李挑灯泛红的俏脸,悄声道:「师姐,你真美……」
李挑灯嘟起小嘴,皱了皱鼻子,可爱得过分。
身为江湖八美之一的她,听惯了吹捧奉承,但旁人说上数千遍,都不如身前这个男人简简单单的一句「你真美」来得让她心花怒放,嗯,自己这小师弟还是很有眼光的嘛……
莫留行双手随风潜入夜般游走于李挑灯衣襟内,无比熟练地解开亵衣上种种机巧扣带,李挑灯忽然睁开星眸,神色古怪,莫留行暗道不好,连忙辩解道:「师姐,我真的是第一回……只是梦里看得太多……便……便会了……」
李挑灯鼓起腮帮,没好气道:「人家又没怪你,我才没那么小气!」
莫留行顺势将整件亵衣抽出,双手就此攀上那两座让整个江湖羡艳的挺翘的玉峰,细细拿捏搓揉,李挑灯无比舒畅地一声娇吟,随后又轻轻捂住檀口,羞赧地别过脸去。
莫留行轻笑道:「师姐,你可以喊得大声些的,外边布了阵法……」
李挑灯咬牙道:「如今入了六境,翅膀硬了,都敢打趣你师姐我了是吧?」
莫留行故作委屈道:「打小时候起,从来都只有师姐你欺负我的份……」
李挑灯狡黠一笑,说道:「留行,你想……你想让师姐穿着裙装挨肏么……?」
火苗瞬间引燃了整片枯黄的草原,同时也完全激起了莫留行心中压抑已久的欲火,他要一振夫纲,他要完全征服身下这位爱慕已久的倾城女子。
李挑灯哪会料到自己一句无心调笑竟是放出了一头上古凶兽!
一阵惊呼声中,莫留行粗暴地撕开师姐下身素色长裙,将内里亵裤一路扒至脚踝,随手扔在一边,抓住胸襟布料使劲往两边扯开,让那对活蹦乱跳的玉兔挣脱重重枷锁,现身眼前,乳首上两颗娇嫩红梅瞬间充血挺立,玉腿根部的敏感地带不见草木遮掩,两片粉嫩的唇瓣微微泛起红潮,露出一线细细的雪白肉缝,白虎小穴上挂着几滴晶莹剔透的欲水,方才有如仙子般冰清玉洁的李挑灯,须臾间便被师弟脱得三点毕露,羞煞佳人。
情急之下,挑灯姑娘的反应也与寻常女子一般,如同受伤的小兽,慌忙用巧手遮掩酥胸与私处,第一次被男人脱光衣裳的女人,大多如此。
可她面对的是已然晋入六境,极为擅长近身厮杀,在梦中见识过诸多淫秽场面。且欲火焚身的莫留行!
莫留行使出擒拿招式,一手将李挑灯双腕紧紧扣在床头,一手挑出中指,缓缓递入师姐那处女小穴中,肆意挑弄阴唇上那颗敏感脆弱的蚕豆,使的竟是李挑灯在淫女殿内首次自慰所用的剑法。
李挑灯一时情欲高涨,心知不妙,连忙求饶道:「留行,别……别用这几招剑法,师姐会……会……啊,啊!」
莫留行双眼通红,完全不理会师姐讨饶,剑阁弟子出剑,哪有落空的道理!
李挑灯峨嵋高蹙,脸上挂满不知是快活还是痛苦的神色,鼻息愈发沉重,先是浅唱低吟,继而娇喘连连,最后终是……放浪淫叫。
淫水如涌泉般笔直喷出,浇湿了半张被褥,虽然早知道自己在梦中屡遭催淫的真相,可挑灯姑娘还是未曾料到自己的身子已经被侵蚀得这般敏感,明明还是处女,却潮吹得像个荡妇,顿时觉得没脸见人。
莫留行抽出指头,放至舌尖品尝,笑道:「师姐放心,一点异味都没有呢。」
李挑灯连哭的心思都有了,娇嗔道:「你……你还说……」
不料莫留行干脆掰开佳人玉腿,将脸庞埋入李挑灯私处,直接舔舐师姐湿润的花芯。
可怜这位无敌于天下的女子剑仙,此刻躺卧于床上却是一败再败,春潮一喷再喷,身子一泄再泄,求饶?她已经放弃了,反正都已经叫得这般淫荡了,再多叫几回,又有什么分别?
就当是为从前捉弄自己这位小师弟还的债吧!外边那阵法真的没问题吧?别告诉我是师傅那个色老头教的!
莫留行架起师姐玉腿,挺起胯下那根狰狞肉棒,笑道:「师姐,我想进来了……可以么?」
李挑灯扭过头去,不做声,简直多此一问,都这样子了,难不成自己不答应,你就放过我么?
肉棒一寸一寸温柔地撑开肉缝,谨小慎微地探索这方处女之地,每一处肉壁皱褶,都是一次如获至宝的惊喜,每一次徘徊突进,都是胜却人间无数的留恋,此刻的莫留行,终于明白真欲教中那群暴戾的恶徒,为何会如此迷恋师姐的胴体,那些隐于幕后的调教师,为何会如此执着于让师姐屈服堕落,那确实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拒绝的诱惑。
人间有绝色,当属李挑灯。
紧致的肉穴包裹着反复抽送的肉棒,李挑灯俏脸酡红,瞳孔中弥散出情欲的妖艳,檀口随着撞击节奏,哼唱出一个个欢快的音符,胸脯上两颗浑圆肉球晃起阵阵乳浪,两点嫣红点缀在玉峰上,划出美艳的轨迹,炫目迷人,尚在衣物遮盖下的平坦小腹随着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水蛇般的腰身扭动着蜿蜒着绝美的曲线,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的扣人心弦,如此的完美无瑕。
莫留行加快抽插,口中断断续续说道:「师姐,我……我好喜欢你,我……我……我要射在你里边……」
李挑灯高潮迭起,理智已完全被快感所淹没,不顾一切说道:「射……射吧,射在挑灯的淫穴里吧,啊,啊,好舒服,好舒服啊,射……射给我吧!」
温热滑腻的白浊如期而至,尽数灌入李挑灯的处女小穴中……
一滴嫣红,随之从阴唇滴下。相思恋人,交换了彼此的初次。
莫留行心满意足地抽出尚且沾着精液与春水的肉棒,坐在床边闭眼调息,李挑灯余韵未消,悄悄翻起身子,蹑手蹑脚爬下床去,俯跪在莫留行身前,檀口微张,含住师弟那根刚蔫下的肉棒。
莫留行霍然惊醒,看着师姐乖巧地跪在自己两腿之间,口交侍奉,舒畅感顿时从腿根扩散至全身,仿佛包裹在温柔乡中,飘飘欲仙,问道:「师姐,你……你怎么会……会这种……」
李挑灯口中吸吮不停,羞恼幽怨地瞪了师弟一眼,腮帮鼓鼓地将肉棒一下吞没至根部,不正是那名为深喉的性技?
莫留行瞬间明白过来,师姐既然也看了梦中的那些画面,学会了也不足为奇,只是师姐一个刚破处的高傲女子,愿意放下身段为自己含萧弄棒,仍是让他感动不已。
她对他的喜欢,不比他对她的喜欢少半分。
肉棒再度雄起,莫留行终是忍不住在师姐小嘴内射出第二管阳精,李挑灯眯了眯眼,闷哼一声,将精液尽数咽下,肉棒拉出,拉起一道乳白色的丝线,挑灯姑娘烫贴地伸出香舌,替莫留行将肉棒上的余精舔舐干净,狰狞肉棒再度发射后,却没有低头的征兆。
莫留行躺卧在塌上,一柱仍是擎天,喘息着笑道:「好师姐,乖,坐上来,自己动……」
李挑灯羞恼娇嗔道:「你不要太过分!」身子却听话地爬到莫留行上方,扶着肉棒,缓缓插入自己尚且淌着精液的小穴。
素白裙摆自腰间散落身后,宛如一朵在冬日中怒放的白梅,长发如瀑,美不胜收。
她带着阵阵羞意,开始扭动腰肢,她,自己动了……
李挑灯白皙诱人的娇躯跨坐在莫留行身上,起伏不停,感受着坚实的肉棒贯穿小穴的触感,巨根摩擦着敏感不堪的肉壁,带出一波波触电般的麻酥愉悦,如同一场狂欢的盛宴,愈演愈烈,小屁股不断撞击着莫留行坚实的腹肌,啪啪作响,女子主动求欢的羞耻感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恋人之间的灵欲结合,血乳相融。
半裸的素色裙装,半分庄重半妩媚,反倒为李挑灯那美绝人寰的身段添上几分神秘的色彩,更显诱惑,晃动不休的一对奶子腾挪跌宕,上下翻飞,跳跃着迷乱的舞步,浑圆的娇臀每每落下,蛮腰皆会扭动旋磨数息,给莫留行带来无可言喻的快感。
肉体的碰撞声,汁液的飞溅声,喘息与娇吟互相交织,抚慰着这对恋人的灵魂。
两人携手,共赴巫山。
莫留行终是射出了他的第三管白浊,填满了师姐的子宫。
恋人话别道相思,秋落春宫晓相思。
梦中无酒寄相思,今朝相逢话相思。
莫道不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