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三章：际会
过了上班的早高峰，电梯里人并不多，除了李思平一行三人，还有两个年轻男士，大热的天一身西装革履，看着可能是来面试的。
电梯在一楼停下，进来几个人，其中一个女子双手捧着几个蓝色文件盒，她穿着一身黑色套裙，身形高挑，亭亭玉立，惹人注目。
电梯上行，李思平目不斜视，眼光落在身前女子修长的长腿上，不时眼光逡巡到身旁的迟燕妮身上，暗中比较两女之间的差异。
迟燕妮日趋性感成熟，称得上光彩照人，论起职业女性的气质来，只有黎妍与她能不分伯仲，继母唐曼青因为事业心不强，在女强人气质这方面，完全不是对手，就连对事业较为看重的凌白冰，都被比了下去。
真要给每个人定义一个形容的话，唐曼青是艳光四射，凌白冰是小鸟依人，黎妍是卓尔不凡，迟燕妮则有点母仪天下的味道了。
居移气养移体，迟燕妮这种气场，已经超出了性别的界限，这从她的衣着风格上也能看出端倪来，越来越个性化的装扮，让很多男性无法将她与普通的男女情欲联系在一起，面对她时，首先能想到的就是她拥有什么，能做什么，其次才是她其他的方面，比如她其实也是一个美女，也是一个成熟的、有着正常欲望的女人。
但她这样的女人，注定是男人们疏远的对象，如李思平这种有资格对她动心思的男人，根本就不会缺女人，对身居高位的男人来说，唐曼青这样花瓶一般的女人才是最佳的选择，有味道，容易满足，是分是和也没有压力。
或许有那么一两个人，愿意在迟燕妮的身上体验一把征服的快感，但就算这种人存在，面对迟燕妮这种丝毫不小鸟依人的性格，也会觉得棘手，再加上可能需要付出的代价，望而却步就成了正常的结果。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迟燕妮太忙了，她没时间谈情说爱，更没时间阳春白雪，她宛如怒放的牡丹，光顾着风华绝代了，没有时间和精力，与人纠缠不休，爱恨情仇。
她连自己最爱的儿子和女儿都没时间照顾，儿子四处惹祸都要靠女儿照顾，为了事业，她已经基本牺牲了家庭，至于爱情和幸福或者性福，就真的不堪一提了。
以李思平来说，他对迟燕妮不能说没有想法，两人相识于迟燕妮落魄之时，那时迟燕妮的女人味儿都能吸引他，遑论此时迟燕妮打扮时髦，整个人焕发着动人的光彩，魅力直追最诱人的成熟美妇继母，但相对来说，他更看重迟燕妮身为女强人的能力，毕竟他不缺女人，他不可能冒着失去迟燕妮的风险去招惹她。
这既是对迟燕妮能力的一种认可，也是对她身为女性的一种悲哀。
相比之下，李思平更喜欢眼前年轻女子这样类型的，和自己没有瓜葛，年轻靓丽，无论是性欲还是物欲，都容易被满足。
李思平正意淫着女子的翘臀，不成想女子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吓得李思平赶忙目不斜视，专注看着电梯上升的数字，不再打量眼前的女子。
「咦？李思平？」女子再次回头，确认了一下，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嗯？」李思平有些惊讶，「您是？」他不记得自己认识这样的年轻女子，对方怎么会认识自己的？
「你什么眼神啊！」女子冲他胸口就来了一拳，嗔道：「我是程璐啊，你连我都不认识了，有你这样的吗？」
「程……程璐？」李思平彻底惊呆了，眼前的女子描眉画眼、唇红齿白、两腮晕红，画着合适的淡妆，穿着得体大方，光彩照人，典型的职场女性，他看着眼熟，却压根没往同是大学生的程璐身上想，对方这么一拳头擂过来，他才反过味儿来，这确实是程璐，不过，这程璐怎么变化这么大？
印象中的程璐打扮一般比较土气，发育的也不怎么好，看起来面黄肌瘦的，哪里像眼前这个年轻女孩子这样身高腿长翘臀挺胸的？
李思平很是眨了眨眼睛，才确定了，真的是程璐！
「女大十八变也太邪乎了吧？」李思平心里感慨万分，两年同桌，按说程璐化成灰他都不会认不出吧？
「你干嘛来了？」程璐没理他，连珠炮似的发问：「你放假回来怎么不联系我？你怎么想的？连我你都认不出来，不打算处了是吧？」
「我……」李思平还没来得及解释，电梯已经到了二十三楼。
「一会儿我给你打电话！」程璐抱着盒子，扔下一句话就下了电梯，李思平挠挠头，也跟着下了电梯。
「什么意思，你不会也这么巧到二十三楼吧？」程璐一回头，看见了李思平一行三人也下了电梯，有些惊讶。
「迟总！」公司前台一位一身西装革履的中年男性最先看到了迟燕妮，赶忙热情的过来打招呼，「刘总在给开发部门开会，让我在这儿等您！」
「啊，李帅啊」，迟燕妮笑着打招呼，「不着急，我们等会儿他就是了！」
「您这边儿请！」名叫李帅的男子有些吃不准李思平的身份，没有做过多寒暄，点头微笑致意一下，就当先引路，领着迟燕妮三人到了经理办公室。
程璐还有自己的工作要忙，冲李思平做了个凶恶的表情，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交差了。
李思平觉得好笑，没想到程璐跑到这家公司来打工了，想都不用想，她肯定是暑期兼职找的工作，只是这也未免太巧了吧？
在经理办公室刚落座，一个略微发福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个子不高，头发极短，明显能看出来有些谢顶，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镜，看上去就有股ＩＴ男的职业气息。
「迟总，您来了！」看到迟燕妮，男子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刚才在跟研发部门开会，一忙活就忘了您要来的事儿，嘿嘿，嘿嘿……」
「思平，这是科技分公司的刘海洋，刘经理」，迟燕妮笑着点点头，介绍道：「海洋，这是李思平，这是小娜，我女儿。」
「你好，你好！」刘海洋伸出手和李思平、陈小娜一一握了，脸上带着客气的笑容。
重新落座，迟燕妮说道：「刘总，你简单说说分公司的现状吧，我了解的不了解的，都说一说。」
刘海洋看了眼李思平，又看了眼迟燕妮，欲言又止。
迟燕妮笑了笑，转头对女儿说道：「小娜，你去外面转转，我们有事商量。」
陈小娜答应了，起身离开经理办公室，留下刘海洋一脸懵逼，他看看迟燕妮，心说有些公司的事儿您女儿听了也就听了，这么大个儿一个外人，怎么反而留下了？
他正纳闷儿冰雪聪明的迟燕妮怎么会犯这种糊涂，却见迟燕妮拿起秘书准备好的玻璃茶壶，给李思平的水杯续了水，徐徐说道：「刘总，思平是咱们公司的幕后大老板，我和你一样，是给他打工的。」
「啊？」刘海洋一下子愣住了，很难相信眼前这个年轻人会是公司的幕后老板，但他很快反应过来，马上改变了态度，笑着对李思平说道：「老板好！」
李思平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下，说道：「别这么叫，挺怪的，你叫我思平就好！」
刘海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暗自庆幸自己礼数周全，之前没有因为不知道对方的身份而失礼，一直都知道公司的幕后有个神秘的大老板，迟燕妮只是更高级、更受信任的打工仔，但这么突然就知道了幕后大老板的身份，他还是有些紧张的。
但眼前的年轻人实在是很难与「老板」这两个字联系起来，一身休闲装扮，年纪可能还不如自己的儿子大，不说稚气未脱，至少也是犹有青涩，莫不是也是个代理人？
刘海洋心里泛着嘀咕，嘴上却不耽误，开始简单介绍科技分公司的现状。
「……公司现有员工四十七人，还从在校大学生里聘请了一些大学生兼职，一方面是听从迟总多接触、多锻炼年轻人的指示，为未来公司发展丰富人才储备，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在ＩＴ这一块，大学生们的创新意识、理念、思维，都是站在前沿的，对我们的发展有很大帮助……」
「……主营业务主要集中在中小型电子产品开发上，利润很可观；还有软件研发和内存生产，不过没产生什么效益；还有游戏开发，基本就是在砸钱，还没有营收；公司整体现在基本属于维持状态，业绩增长都不理想，上半年的财报迟总也知道，勉强不亏损，给公司拖了后腿，这块我有责任……」
「不，你做的很好。」迟燕妮打住了刘海洋的话头，对李思平说道：「电子产品这一块，有几块业务增长是极快的，但没有扩大规模，现在主要是按你的要求，布局软件研发和生产线，随时准备转型，所以效益不算理想，但整体来看，做的还是很不错的，一会儿我让刘经理准备一份财报给你。」
「嗯，这个不着急，先做着吧！」李思平点点头，「财报就算了，我也看不太懂，这些具体工作你就安排吧，我就不操心了，我这里其实就一个要求，公司既定战略方向不能变，定下来的事情要踏实做好、做到位，具体执行上允许变通，但不能有偏差。」
「电子产品这块，不能局限于电子产品本身，周边外设什么的也要研究，手机的保护壳和屏幕保护膜，也要研究起来，具体方向我跟你讲过的。」李思平看迟燕妮点头，继续说道：「软件开发这块，不要求见效益，要的就是技术优势、人才优势、专利优势，厚积薄发的东西，不但不能急着出成绩，还要继续加大资金投入力度，继续人才引进，提升力量。」
「至于赚钱什么的，你们不需要考虑这个，拿出技术成果来也是成绩，赚钱的事儿还得靠房地产。」李思平笑了笑，说道：「所以相比别的ＩＴ公司，你们的最大优势就是不需要赚钱，只需要花钱，我不要不亏损，怕花钱我就不成立这个公司了。」
「明白。」迟燕妮干脆利落的点头，没有一丝一毫的犹疑。
刘海洋跟着也点了点头，他看得有些愣神，他无法想象一向掌控全局的迟燕妮会有这么心悦诚服听从一个人安排的时候。
「对了，刘总，公司有个叫程璐的女生，她是什么情况？」李思平喝了口茶，突然想起了刚才的偶遇，「她是我高中同学，我俩同桌两年呢，在公司里您多照应一下！」
「程璐？没听说这人啊？」刘海洋摸了摸发亮的脑壳，有些尴尬，「我问问人事看看……」
他走到办公桌前，按下电话，说道：「小吴，你去叫一下徐总监，顺便问问她，公司里有没有一个叫程璐的女孩子，有的话一起带来。」
没一会儿，敲门声响起，一个中年女性进来了，她明显不认识迟燕妮，笑着对刘海洋说道：「刘总，您找我？」
「嗯」，刘海洋在经理办公桌后面的老板椅上正襟危坐，「徐岚，咱们公司有一个叫程璐的员工么？」
「啊，有的，刘总」，名叫徐岚的人事总监微笑着回答：「她是在校大学生，平时一直在营销部兼职，现在放暑假了，在研发那边帮着负责后勤工作，属于临时聘用。不知道您找她什么事儿，她刚下楼去送东西了，还得一会儿才回来。」
「嗯，原来是这样，我这儿没什么事儿，就是听人提起，打听一下。」刘海洋点点头，「年轻人出来打工不容易，你多照顾一下。」
徐岚闻弦歌而知雅意，笑着点头答应，告辞离开了。
「思平，我送你去楼上吧！」迟燕妮站起身，「刘总，思平要去楼上天海证券公司实习，我送他过去，你先忙你的，思平是老板的事情，还是要保密。」
「您放心，您放心！」刚才一番表现，完全是他自发的，现在看来自己做的是对的，这个幕后老板果然不希望被人发现他的存在。
迟燕妮和李思平上了电梯，到了二十五楼，和前台说明来意，被接待人员带到经理办公室，又是一番寒暄之后，李思平这个迟燕妮的「远房亲戚」被安排到一个名叫张旭的分析师手底下实习。
迟燕妮和证券公司老总寒暄了一会儿就离开了，留下李思平即刻投入战斗，他被秘书带到张旭办公室，简单介绍之后，被分配了一台电脑，让他上网搜集相关资料，就算是开始了一天的实习工作。
这些工作简单而枯燥，李思平却早已驾轻就熟，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午休的时候，他接到程璐的短信，告诉他在五楼餐厅见面。
李思平第一天来上班，主要以熟悉环境为主，加上还是老总特意关照过的，同事们对他都很客气，几乎没有被安排什么工作，到了午饭时间，他就下了楼，到五楼餐厅找程璐。
程璐到的比他还晚，李思平都吃的差不多了，程璐才风风火火的下楼，到柜台点了几个菜，端着餐盘和一杯橙汁坐到了李思平对面。
「这也太巧了吧？怎么就能碰见你呢？你在这家公司兼职么？」李思平没等她坐好了就问了起来。
「巧个鬼啊！」程璐翻了个白眼儿，说道：「我高中助学金就这家公司提供的，正好他们也愿意用大学生兼职，我就来打份工，赚点外快，然后努力认真勤勤恳恳，就当报恩了！」
「那你还挺知恩图报的呢！」李思平揶揄她，想起来迟燕妮捐钱的事儿，曾经的电脑店变成了如今这家ＩＴ公司，名字早就换了，没想到程璐却记得清楚。
「当然了啊！话说回来，你那会儿来我们公司干嘛？」程璐明显饿了，坐下先吃了两口米饭，喝了口橙汁，这才问道：「跟你一起那女的，好像是我们总公司的老总，你俩认识啊？」
「啊？」李思平不知道从何说起，「算是认识吧，关系还行，我跟她说了，照顾照顾你！」
「可得了吧！」程璐翻了个白眼，「我按时打卡上班下班，工作勤勤恳恳，有什么好照顾的！倒是你，去我们公司干嘛？」
「啊，你知道的，我一直对股票挺感兴趣，想更深入了解一下这方面的事情，所以我让迟姐帮我介绍到楼上的证券公司实习，这不正好路过，就到公司里转转。」
「还迟姐，你知道不知道，她可厉害了！」程璐吃起饭来毫不淑女，和以前的风格迥然不同，她嘴里含着米饭犹自不停说话，「大家都说她最开始是在中关村发传单的，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先是开了个电脑门市，后来开了个公司，现在开发房地产，公司规模做的老大了！」
「怎么的，你挺羡慕她啊？」李思平笑看着程璐，她现在和以前真的不一样了，气色极好，本来就极好的样貌，画上微微的淡妆后，增添了一抹成熟和自信的美，和高中时比起来，真的是变化太大了，难怪自己没认出来。
「有什么好羡慕的，我这辈子也做不到她那样啊！」程璐有些悻悻，不过随即释然，「我呀，能有个房子，再有个稳定的工作就足够了，要是能有个合适的平台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那我就要开心死了！」
「可别这么谦虚！」李思平随声附和，「你可是Ｐ大的高材生，志向要远大，没准你未来比她厉害呢！」
「我听着怎么这么酸呢？」程璐白了一眼李思平，「你自己发挥失利没考上，你跟我酸啥？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大家都希望你能考上Ｐ大的……」
「时也命也，不提也罢！」李思平换了话题，「倒是你，怎么变化这么大呢？是不是都长个儿了？这才多久没见面啊？女大十八变这么厉害的吗？」
「好意思说呢？ＱＱ上跟你打好几次招呼你也不回，天天不知道你在忙什么。不过也跟我有关系，我一直在勤工俭学，学业压力也大，上网的机会是不多，跟很多同学联系都少了。」程璐嘟着嘴发着牢骚，看着很可爱。
不得不说美女就是美女，程璐在高中时就追随者众多不是没有理由的，如今上了大学，不知道是不是营养好了，身材明显变得更加凹凸有致，样貌也更加出众。
难得的是，明显更会打扮自己了，虽然看着不是什么昂贵的牌子，但她此刻一身职业装扮，一笑一颦之间，自有一番美丽景象，就坐下吃饭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牢牢吸住了整个餐厅的目光，这里面有男人的审视，也有女人的嫉妒。
美丽的女人就像是新鲜的空气、秀丽的风景，单单是看着就让人愉悦，能够近身欣赏，就是更大的享受了，李思平身处其中，饶是他这样的花丛老手，也不自觉的被吸引着，遑论其他人。
程璐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待遇，她自顾自的说着话：「你跟沈虹还有联系吗？我跟她聊了几次ＭＳＮ，不过她太忙了，比我都忙，又有时差，已经很久不联系了……」
「说好了啊，以后可不能继续跟我装死，怎么的，怕我粘着你要嫁给你啊？」程璐吃饱了饭，餐盘里几乎没剩下什么东西，注意到李思平目光落在餐盘的狼藉上，她有些脸红的解释道：「总是楼上楼下的跑，饭量涨了不少，你看我胖没胖？」
李思平笑着摇头：「没胖，但是气色好多了，这样挺好的，不过以后得慢点吃饭，不然对肠胃不好。」
「知道啦！」程璐笑着点头，抬手一看表，「可不行了，我得走了，要迟到了，一会儿还要布置会场！」
「你快去吧，我再坐一会儿！」李思平端起可乐喝了一口。
「你晚上有没有安排，一起吃饭啊？」程璐拍拍看着很可观的胸脯，热情洋溢，「我请你，姐现在是有钱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