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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三十一岁那年,我短暂的婚姻宣告失败,恢复了单身狗的身份。

  幸好事业还算成功,在某大型国企混到了中层主管的职务。

  这家国企在所有省份都有分公司,效益有的好有的差。在一些较为偏远的三四线城市,业务比较难开展,分公司基本都处于亏损的状态。

  反正亏的都是国家的钱,没有人心疼。

  原本在帝都总部工作的我,考虑到父母年事已高,主动申请调回家乡F市的分公司。

  那是个烂摊子,高层巴不得有人去接锅,当即一口应允。

  于是,人到中年的我,成为了F市分公司的一把手,管理四个部门,员工总计五六十人。

  上任没多久,靠着家族多年积累的人脉,我为分公司一连拉到了好几个大订单,十多年来首次实现赢利。

  高层对我极其欣赏,原本不大看好我的人,也都心悦诚服了。我不到半年就坐稳了这个位子。

  只有一个姓黄的副手,对我仍然不服气,暗地里说了不少阴阳怪气的话。

  但他表面上对我还算恭敬,加上又是老资格,我也暂时隐忍,对他维持面子上的客气。

  三线城市生活节奏舒缓,每天到办公室只要工作两三个小时,就把当天的所有公务都处理完了。

  剩下的时间闲的无聊,除了陪伴父母之外,我培养了不少业余爱好,诸如品茶、健身、下棋和花道等等,都是所谓修身养性的玩意。

  这其中最值得一提的是花道,也就是所谓的插花艺术。

  每周六晚上我都要到一个花道培训班去,上整整两个小时的课程,煞有介事的修剪那些花枝柳条,将之摆弄成各种造型。

  其实我对花道并无多大兴趣,之所以热衷于去上课,是冲着个美女去的。

  她名叫柳依,是我中学时代的同班同学。

  当年的她是班花,俏丽的瓜子脸,一头短发遮住右耳,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身材也不错,个头高挑,双腿修长笔直。胸部不算很大,但相当坚挺。

  我清楚的记得,高一下学期时,有一次不知什么缘故,可能是天气太热了,她上学居然没戴胸罩,虽然上衣很宽松,双峰的轮廓还是显露了出来。

  是那种典型的竹笋形,还处于发育阶段,在胸前骄傲的耸立着;两粒细嫩的圆点若隐若现。

  那时我还不懂罩杯的概念,判断不出是什么尺寸。长大以后仔细回想,估计应该是B吧。不可能更大了,否则没理由那么坚挺。

  全班有三分之一的男生公开向班花表示过好感,还有三分之一偷偷暗恋她。

  我也是其中之一。小时候的我性格腼腆,一直没敢对她表白。

  后来我去其他城市念大学本科,又到海外留学念硕士,她却一直留在F市,就在本地的师范毕业,再回到中学母校当教师。

  她教的是生物,因为她从小就喜欢花草,所以又自修了日本小原流的花道课程,拿到了资格证书。

  正好她有个远房表弟开花店,一到淡季就会有些存货卖不掉。于是她开了个花道培训班,每逢周末都亲自传授插花艺术,将那些花束派上用场。

  早在我调回F市之前,就时常和班花在微信上聊天。

  我很想追她,可惜她已经结婚了,老公是本市的公务员,一个处级干部。

  她的婚姻似乎相当美满,朋友圈定期都会晒些夫妻合照秀恩爱,但直觉告诉我,美满的程度可能要打一个问号。

  第一是因为她和她老公从恋爱到结婚,已经十年了。按照常理,七年之痒的规律或多或少都会起作用。

  第二是因为双方没生孩子。在我们这个小城市里,女人一般二十五岁就会怀孕生子。年过三十仍然不生的,绝对是个异数。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可以肯定,这必然是婚姻的一个阴影。

  我有心勾引班花出轨,一开始我每天都在微信上嘘寒问暖,对她关怀备至,逢年过节还发个红包、送点小礼物什么的,然而没有任何效果。

  她的反应十分冷淡,显然对她用这一招的人多了去,已经感动不了她了。

  于是我改变策略,注意研究她的喜好。很快我就发现,她对花道那种超乎寻常的热爱。

  每当我跟她谈起花草树木时,她都兴致盎然滔滔不绝;而谈到别的话题时,说不了几句就没回音了。

  把准了脉搏就好办了,我装模作样也养了几盆花,借口不懂怎么养,时不时向班花请教各种问题。她果然乐于回答,非常耐心的给予最详细的指点。

  有一盆非常珍贵的郁金香,起初长势喜人,班花看了赞不绝口。之后我故意动了点手脚,让它逐渐枯萎半死不活,再以此为由天天向她求教。

  这一招效果极佳,班花简直比我还心疼这盆花,每天都叫我拍摄视频给她,展示它的最新情况,以便她对症下药的指挥我治疗。

  过了两个月,在我们双方的共同努力下,郁金香总算恢复了生机。

  而我和她的友谊也飞速增长,成为“志趣相投”的好朋友。

  班花还有个习惯,很喜欢在朋友圈发布各种花的相片,都是她在郊外踏青或者旅游时随手拍摄的,她会用孩子般顽皮的语气,叫大家猜一猜是什么花。

  大多数时候,都没有人能猜到答案。因为那都是些稀奇古怪的品种,一般人平时根本不会留意。

  这也难不倒我,我设法雇了一个植物学退休教授专门为我服务,我把班花拍的相片发送过去,教授辨认后告诉我答案,我再回复给班花。

  为免弄巧成拙,我精心计算着准确率,每猜测三次,只有一次给出完全正确的答案;另外两次都是故意猜错,但又不至于错的太离谱,都是猜到了类似的品种。

  即便如此,班花也已经大感惊喜,多次在朋友圈给予笑脸符号,称赞我是惟一一个答对的人。

  与此同时,她的自尊心又得到极大的满足,觉得她在这方面的学识仍然胜过我,足以当我的老师。

  其实每个人的潜意识里,都有好为人师的一面,喜欢别人向自己请教进而崇拜自己。只要抓准了这种心理,就能逐步将对方操纵于股掌之中。

  以上这些都是我调回F市的半年之前,通过微信采取的行动。

  那时这个调动已经板上钉钉了,只不过手续还没办完而已。我是一边等待公司走完程序,一边顺便进行了这些布局。

  调回来之后,我以感谢为由请班花吃饭,她欣然应约。席间的话题仍以花道为主,她半开玩笑的说要考考我,看我的水平到底有多高。

  显然,对于我平时表现的那么有兴趣、尤其是能认出那么多珍稀品种,班花心里是有所怀疑的,试图以此验证真伪。

  换了是其他人,肯定马上被拆穿了西洋镜。但我不是其他人,虽然我不是花道专家,却是花丛中的老手。

  多年的泡妞经验,使我懂得想要把女人骗上床,舍得花钱还是其次,最需要花费的是时间。

  特别是班花这类从小被追求者包围的美女,见惯了各种各样的招数。你必须真正用心去钻研她热爱的事物,至少要成为半个专家才行,否则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

  所以在那半年时间里,我是真的下了一番功夫去学习花道。

  请她吃饭的头一天晚上,我更是拿出高考的劲头,把之前她展示过的相片重温了十来遍,将所有答案全部牢记于心。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场考试我顺利通过了。散席时,班花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对我的态度更加亲近了。她终于相信了我,以为我确实和她有同样的爱好。

  不过我的花道只停留于口头表述,对于亲自动手插花的技巧仍是零基础。班花很热心的建议我报名参加她的培训班,我正中下怀一口答应了。

  就这样,我们的交往越来越密切,不单每天在微信上聊的不亦乐乎,每个周末还都有一次见面的机会。

  我敢肯定,除了她老公,我是和她互动最多、接触最频繁的男人。

  她晒的所有相片之中,有一张最令我怦然心动。

  那是一张深秋拍摄的相片,一望无际的郊野中,婷婷玉立的班花抱着一株金黄色的芦苇,腰身顺着芦苇的长势微微后仰,面向镜头恬静的微笑。

  尽管厚厚的外套遮住了身材曲线,但是那种人与自然和谐相处、完美融为一体的视觉效果,充满浓浓的艺术气息。

  很奇怪,这明明不是一张性感照,明明没有半点挑逗的意味,我却看的性欲勃发,对着它打了好几次飞机。

  迟早有一天,我会叫她再到同样的地点,摆出同样的造型,由我亲自为她再拍一张同样的相片。

  所有细节都会一模一样。

  只有一点不同——那时候的她,必须是裸体。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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