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周晴同学？」
「嗯？」周晴抬起头来，看着一张张熟悉的脸笑了笑。
「抱歉，我在想一些别的事情。」
见周晴似乎没什么兴致，其他同学也只好三三两两的自行交谈。
在她的客厅里举行着和往日一样的聚会，但周晴却一直频频失神。
强打起精神度过了一日后，有些她极力屏蔽的记忆却开始时不时钻进她的脑海，那些触感和气味仿佛她还能感知到，似乎那双大手又一次的覆盖在了她的身上。
下体被贯穿的那种冲击感，自己肉体被亵渎玩弄的屈辱感。为什么还是那么清晰，为什么不能有个办法把这些感受完全遗忘掉？
最让她感到害怕的是有一部分的自己居然还陶醉在这种感受里，甚至有种扭曲的愉悦。
自己这是怎么了？自己还是自己吗？
周晴忍不住发抖了起来。
早上，她检查了摄像头，检查了每一寸角落，什么痕迹都没有，昨夜好像是个幽灵潜入了她的房间一样。
到底是谁，到底为什么？又是怎样做到的？她百思不得其解。
而且，自己身体里的这东西是什么？
仔细感知，身体里始终有团微弱的银色光芒，在她的小腹下静悄悄地呆着。
她无意间意念一动，突然间那光芒迅速跑动了起来。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周晴心中一惊，再一回神，突然感觉到哪微弱的光点停留在了自己眉间。
发生了什么？到底……
可眨了眨眼，下一瞬间，她就感受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周围的人，原本只是普普通通的青年男女，看上去和平日并无区别。外表皮肉也都还在。
但她就是能感觉到有一丝微微的不同。
一种非常奇怪的感受，就好像这些人不再是单纯的人，他们的血流、心跳、激素的分泌、细胞的分裂，和神经元的电流都在隐隐她的感知范围内，结合出她之前从未感受过的信息。
很微弱。
但如同一个瞎子突然变成了高度近视一样，虽然依旧是看不清，但是是一种从无到有的，本质上的区分。
曾经完全看不见的东西，现在能模糊的看清了。
此时，一个叫赵刈泉的男生正在和另一群人在聊着天。
「家里最近的生意？还算不错吧，你也知道，羊绒的市场一直就在那里……」
他在说这些话时，似乎传来了若有若无的「信息」，交织在了一起，给了周晴一种「不真切」的感觉。
周晴忍不住开口问道：「赵同学，家里的生意真的还不错吗？」
赵刈泉听到周晴开口，赶紧转过身来。「周晴同学。你对我家的生意感兴趣？」
「嗯……我有点好奇，而且最近家里确实有些投资的打算……」
她胡诌着，然后持续感受着他身上的变化。
温度的变化，每一寸毛孔的收缩。
心跳有些加速，瞳孔收缩的幅度有些变化……
他的情感好像被投射到了自己的身上，这是什么感觉？是「感同身受」吗？
赵刈泉听到了周晴的话后，先是有些讶异，随后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了起来。
「我们家向来提供最高质量的羊绒产品，柔软的围巾、温暖的毯子，还是时尚的衣物，我们都有大量的订单，特别是围巾，最近在首都流行得很。更不用说去年冬天气温特别低……」
不对……不对，他的话里有真有假。
周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知道的，但是她就是能感觉出来，仿佛这些话是从自己嘴巴里说出来的，仿佛自己知道自己说出这些话时，情绪所产生的波动。
她忍不住打断了他。「赵同学，我觉得你没有说实话。我想知道的是真实的情况。」
这句话仿佛把赵刈泉给噎到了，他沉默半天，眼珠子乱转，然后有些尴尬地说道：「看来周家的消息真的很灵通。对的……最近经济形势其实不是很好。很多订单都被取消了。」
「……真的？我，我只是道听途说而已。」周晴皱起了眉头。
「确实就是如此啊，订单的确是少了不少，不过同类品牌内，我们对自己产品的质量还是有自信的……」
赵刈泉继续说着，可周晴心想的是，她也就是有个感应而已，她都没想到会是真的。
她觉得似乎在一瞬间她有了能察觉出人最细微情绪变化的能力。
就在周晴还想要再度尝试的时候，那银色的光芒微微闪烁了一下，似乎是能量消退了。从她眉间消失，随后又一次回到了她的丹田处。然后不管她如何在意念中如何使力，它都不再移动。
而周围的一切随之变回了原样，那种分外奇特的情绪感知能力消失了。
每一句话依旧是不知真假，人们的表情依旧不一定反映出真实的内在。
这才是正常的，可刚刚那是什么啊？怎么有这么古怪的事！
周晴内心一阵胡思乱想，心想她要不就是疯了，要不就是真的有了什么奇特的能力。而且那奇特能力的来源居然可能来自昨晚那场噩梦般的遭遇。
她再度感受了下腹部那银白皎洁的光芒，想着自己突然有些变化的容貌。她的表情开始越来越复杂。
******
妈的！真受不了了！
林枫感觉自己简直是在受刑。
他本来只是打算来游泳馆看看林薇，结果林薇没找到，一大堆泳衣小美女倒是看了一大堆。
一群含苞待放的姑娘们在游泳馆里环肥燕瘦，争相斗艳。更要命的是，有些穿着比基尼的小女生还主动上来和他打招呼，还有些手脚不老实的伸手就来碰他的胸肌和胳膊。
这在平日里自然是不算什么，可在现在林枫感觉自己这具年轻的躯体似乎过分饥渴了些，实在承受不住这里的刺激。
不行不行，要赶紧跑。
可这时候，突然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冯林，你怎么在这里啊？」
林枫尴尬而机械的转过头，发觉林薇正站在他身后，头上戴着泳帽，身上湿漉漉地穿着一套全身泳装。她个子不算太高，没有丰胸肥臀。但是比例很好，尤其是一双腿很是匀称，看上去亭亭玉立，很是清纯可爱。
「我……我……我当然是过来游泳的。」
林薇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间脸又些发红地问道：「那个，我不太会游泳，最近才刚开始学。冯同学你能不能来教教我？」
林枫眉头一皱，林薇明明在小学的时候就上过好久的游泳课了，妻子当时还给自己发过照片。
怎么说才刚开始学呢？难道是当时老师没教好吗？
不过他还是回复道：「当然没有问题。」
两人跑到了浅水区。
「冯同学，我练一下踢水，你帮忙把我扶好行不行？」
「哦，没问题。」林枫点了点头，然后把一双大手伸了出去。
林薇将一双柔软的手放在林枫的掌心里。然后低下头，开始用一双赤裸白净的脚丫开始上下摆动，水花开始飞溅了起来。
潜下水后，林薇一边认真地踢着腿，戴着游泳眼镜的眼睛却不自觉的看着林枫那一双水下所裸露出来的大长腿。
完全和女性不同的构造，那双厚实的脚、饱满的小腿肚，还有能看见肌肉纹路的粗壮大腿……以及……
她的目光留意到了林枫的泳裤，在水流之中，一团粗壮的轮廓十分明显。
一种莫名的悸动涌入她的脑海，她感觉自己有些昏沉，脸颊有些发烫。握着那双大手，总有点酥酥麻麻的感觉。
过了很久，游泳馆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后两人才离开。林薇洗完了澡，穿上了宽松的黑白运动衣，坐在游泳馆旁边的座椅上看着晚霞。
一瓶矿泉水放在她旁边，林枫在她身旁坐下。「最近周晴没有来找你麻烦吧？」
林薇摇了摇头。「最近什么事都没发生了。」
「有没有，那种不太明显的……比如像是撕你作业那种事？」
「嗯……没有。」
「那真是太好了。」林枫放松地向后仰，将重量放在手掌上，「你这年龄，就该好好享受青春。好好读书、运动还有多吃点好的，别让自己瘦着了。」
最近他发现了，女儿的脸色比以前好多了。甚至偶尔带上了些笑容。虽然过去的伤痕恐怕无法被完全弥补，但是总归事情往好的那一边开始发展了。
「我……我想问你一下。冯同学你是不是打听过我的事情了？」
「嗯。是的没错。」
「楚楚跟你说过话了吗？」
「说过了。」
「你从她那里听说了多少？」
「基本上全部都听说了。」
「可这些都是我的私事。我其实……不太想让别人知道的。」
林枫心想，自己这个不清不楚的身份还真是尴尬。怎么感觉自己明明好心，却像是个跟踪狂一样。
「这我只能向你道歉了，我可能正义感过于旺盛。作为你的同学，我真的想帮你。如果让你不舒服了，你就骂我两句吧。」
「只是作为同学吗？」
林枫把一只手举了起来。「是，绝没有别的意思。」
「你……你这个大笨蛋！我走了！」林薇突然有些气恼，然后猛地站起来，脚一个没踩稳，似乎就要跌倒。
林枫哪会让女儿受伤，连忙站起，结果被她一把撞在了怀里。
游泳池的消毒水味扑入鼻腔，女孩的脑袋紧紧靠在男人火热的胸膛上。林薇感觉自己好像已经碎了一样，靠着林枫的身体才凝聚成型。
「你没事吧？薇薇！我是说林薇同学？你没事吧？」
林薇脑袋一团火热，可更加火热的是她小腹上突然传来的坚硬触感。林枫察觉到了自己饥渴的小弟不分时机的勃起，顿时感觉大事不妙，赶忙握着林薇的肩膀让她赶紧远离自己的身体。
「对不起，对不起。」他连声道歉，内心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那个，我先走了，林薇同学，好好保重。」
看着林枫逃离的背影，林薇愣了好一会儿，突然嫣然一笑。
******
晚上，王楚楚正在房间里画画的时候，房间门被敲响了。
她推开门，看见了林薇正站在门口。
「薇薇……你怎么来了。」
她有些意外。她在过去的一年都没有和林薇讲过几句话。没想到林薇自己突然找过来了。
「楚楚，我能进去吗？」
王楚楚把脑袋伸出房门，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把林薇拉进了房门。
她把身体靠在门上。「怎么了，来找我做什么？」
林薇有些局促地说道：「没什么，就是有点问题想问你。」
「那个，让我先说一句。周晴的问题……的确抱歉了。」王楚楚看着林薇的眼睛说道，「我是个糟糕的朋友。」
「没事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也都理解。」
「所以，你的问题是什么？嗯，让我猜猜？是不是那个冯林的事？」
林薇脸色顿时有些羞赧。「你！你怎么知道的？」
「你们两个啊……这么大个人了，怎么都要靠我来当传话筒？」王楚楚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之前来找过我，问了一些你的问题。呃……我当时看他话说的挺诚恳的，所以就把你的事情都告诉他了，你应该不会介意吧？算了不用回答我，看你的反应就知道你不会。」
「怎么不会……他当时都说了些什么啊？」
「嗯，肉麻死了，我说不出口。」
林薇着急地拽着王楚楚地胳膊。「到底说了什么，你快告诉我嘛。」
「我当时问他是不是想追你，他是这么说的。呃……咳咳。」王楚楚咳嗽了几声，然后粗声粗气地说道，「我不想追林薇。我想永远守护她，哪怕我死，也绝对不让她受伤害。大概就是这样。」
「他真的是这么说的吗？你不是在骗我吧？」
「千真万确。」
林薇细细品味着王楚楚说的话，然后脸慢慢变红，像是一颗红苹果一样。
王楚楚露出一脸坏笑。「小妮子总算开窍了啊。在初中的时候还说什么以后绝对不谈恋爱，不结婚的。现在倒是开始馋男人了？」
「我才没有！再说……冯林他一直说，他只是作为同学来帮助我的。我……我总不能自己多想……」
「哎，什么同学会一辈子守护你？你也真是不懂男人心。他一看就是那种一点恋爱经验都没有的人，哪敢对你表露什么。更何况你们也没认识多久啊。你想听他说什么，哎哟，我好爱你呀薇薇，赶紧嫁给我好不好啊薇薇，跟我生小孩吧薇薇。你想听这些吗？」
「你……讨厌死了。」林薇羞恼地捶了王楚楚几下。
王楚楚笑个不停，然后一屁股坐在她的粉色大床上，把林薇也拽到了她身边。「行吧，他怎么想是一回事。你是怎么想的？」
「我……我能怎么想？」
「你喜欢他吗？」
「我……」
「放心，我绝对不告诉他。」
林薇的脸颊染上了红霞，眼睛里像是装着一片星空，她手抓着粉色床单，然后用力地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