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周晴已经很久没从自己房间里出去了。

　　从张华那回来后，她感觉自己很虚弱，几乎没办法从床上爬起来。

　　随后，她也接到了「冯林」和林薇重新在学校里出现的消息，当时她感觉松了口气，却又立刻有种更加复杂的情绪淹没了她。

　　就这样，今天的她，依旧在混乱的思绪中待在自己房间内，穿着深红色的睡裙，无力地躺在靠枕上。脸色看上去十分憔悴。她的手里一直摆弄着一个圆筒状的物件……上面有一个八位的密码锁。

　　看了半天后，她就将它放进了抽屉里。而拉开抽屉的时候，她的视线就立刻落在了另一处事物上。

　　黑色的假阳具。

　　周晴抿紧了嘴唇，她的手慢慢地伸了过去，然后像是触碰到了开水一样，她的手立刻向后一缩。

　　「不行……不行……」

　　她喃喃自语着，然后躺回了被子里，紧紧闭上了眼。感觉自己昏昏沉沉的，连说话都提不起力气来。

　　一种渴望潜藏在她骨头里默默消磨着她的意志，她能感觉自己好像被下了什么魔咒一样，情欲时不时就会从四面八方冲进她一向冷静的头脑里，让她渴望被亲吻，渴望被触摸……渴望被……

　　可身体上的欲望固然让她难受……内心深处的思念之苦却更加煎熬。她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林枫的那张脸。脑袋里装着的全是他，任何其他事都显得不再重要。

　　她感觉自己脑袋越来越混乱，渐渐视野都模糊了起来……

　　中年人形态的「林枫」，不知何时，已经西装革履的坐在了她的床头。

　　「周晴，你在干嘛？」他皱着眉头开口问道，「大白天的为什么要躺在床上？」

　　周晴耳朵一动，虚弱地拉开了被子，露出一双有些浮肿的狐狸眼。「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一定是我脑袋坏了……」

　　「到底怎么了啊？」

　　「你还好意思说……我是太想你了才会这样……」

　　「啊？说的这么直接啊。」林枫看上去有些不太好意思，「这么想我，怎么不来找我？」

　　周晴默默说道：「不行，我一和你见面，我就会变得不是我自己。我是周家的继承人，你是我的敌人，我不能再去找你……绝对不能……」

　　林枫无奈地耸了耸肩，又靠近了一些。「不来就不来呗，可是你之前说不是有什么治疗方案吗？不是说你只要把讨厌我的人情绪投射到你身上，就能把你『治好』妈？」

　　「可那样……我又舍不得。」周晴眼睛红红的，「思念的味道，如同一杯苦咖啡……」

　　「快打住吧。」林枫挠了挠头，「怎么你现在变得这么矫情呢？」

　　「讨厌死了！」少女羞恼地喊了一声，拿起一个枕头扔了过去。

　　林枫想一把将枕头接住……不过那枕头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掉到了地上。

　　「喂……这是什么情况？」林枫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我这是成了个幽灵吗？」

　　「你是脑子有问题吗？你本来就是我幻想出来的！」周晴气鼓鼓地说道。

　　林枫瞪了她一眼。「怎么跟我说话呢？真没礼貌啊你！」

　　「没礼貌又怎么了？你又不是真的！」

　　「我不是真的……」林枫突然笑了一声，「哈……我如果不是真的，我做什么也不重要了吧，也没有任何后果了吧？」

　　周晴见他的表情有些可怕，语气开始变得有些色厉内荏。「你想做什么啊？我警告你，这里可是我家里，你没见识过周家卫的厉害吗？这里可是被周家卫围满了！我……我周家可不怕你！我周家……」

　　林枫打断了她。「你才是脑子有问题吧？我又不是真的，你周家再厉害，就算有一千一万人的军队又如何？他们也许能挡下外敌，但挡的住你脑袋里的想法吗？」

　　林枫步步逼近，将少女身上的被子慢慢扯下。她被轻薄红色睡裙包裹着的玲珑身躯慢慢显露出来。

　　「不要嘛……」周晴无力地用手去想去扯被子。

　　可男人才不听她软绵绵的拒绝声，一双肥手压在她的身旁，庞大身躯就慢慢悬在了她的身上，然后盯着她的眼睛说道：「周晴，别再消沉了，赶紧重新振作起来。」

　　周晴把手放在胸前，混乱地说道：「可是……可是我想不明白……我想一直待在你身边……可是我却好害怕你会伤害我的家……我好害怕我会失去自己……我好矛盾……」

　　「……你感到纠结是对的。可是，接下来你到底该如何做呢？难道躺在床上能解决问题吗？与其瞻前顾后，不如用你的脑袋想想你该做什么吧？」

　　周晴愣愣地看着他，然后思考了许久，她的神情逐渐变得清冷了起来。「没错，我知道我要做什么。我会找到方法来治好我的心病；我会帮助家族吸收张华的势力；我会找到徐相如的秘密；我还会把你杀了……」

　　林枫的脑袋已经凑到了少女的脖子边上，「你真的要杀了我吗？」

　　周晴脖子被一吻，她表情瞬间瓦解，忍不住仰起头发出一声婉转的呻吟来。「啊～对……杀了你……」

　　「你舍得啊？」

　　「我当然舍得，你必须死……为了我周家……」周晴感觉自己的身体被男人的大手开始摩挲着，一阵阵火热的触感包裹着她的全身。

　　「真的啊？那我可就是将死之人了，死之前可得抓紧时间好好享受享受……」

　　林枫将大肚腩下的腰间皮带解开扔到一边，然后裤子一拉，那根杀气腾腾的大屌一下子就弹了出来。

　　中年男人的整个人身躯无比庞大，几乎把少女纤细的躯体给包裹了起来，一张大嘴在她身上又啃又舔。他脸上的肥肉和秃掉的头发一点都不好看，可她却越看越欢喜……感觉她内心一片幸福，她也抱着男人的身体，用力吻在他的侧脸上，仿佛恨不得把他耳朵都给咬下来一下用力。

　　男人的手很快伸进了群内，粗糙的手指中指和食指慢慢扣弄进了她的开始流汤的小穴里。

　　周晴忍不住叫了出来。「啊～啊～轻点儿～」

　　男人的另一只手已经抓住了她的一对嫩乳，将他们并拢在一起，大嘴巴一嘬，就把那两颗小樱桃都含在了嘴里，然后一顿舔弄。

　　周晴感觉自己身体里仿佛如降甘霖，她抱着林枫的后脑勺，然后大声呻吟着，一双玉足在他身上来回摩擦着。「快给人家啦……我快受不了了……」

　　「林枫」将龟头在她体下摩擦着，把手抱在了她的后背上……

　　另一边，周午急冲冲地走上了楼。

　　他狠狠皱着眉，神色带着焦急，高大的身体快速上前，步履比平时要快一拍。

　　「啊～」

　　突然一声若有若无的呻吟响起，他稍微犹豫了一下，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于是还是慢慢靠近了周晴的房门，结果一靠近，就听见少女淫乱的叫喊声……

　　「主人……大力些……求求你……再用力点……嗯……还不够……人家好想你……」

　　「快……再插深点……还不够啦……主人……为什么今天那么没劲啊……」

　　「还是不够……再用力点……啊……为什么怎么都到不了……讨厌……臭主人……再不让人家高潮人家就再也不理你了……」

　　这些断断续续的话让周午一脸呆滞，根本不相信这声音是从自己女儿房间里传来的，可那叫声如此清晰，像是贴在他耳边喊的一样。

　　她不停地大声叫着「主人」，这让他又惊怒又疑惑，完全不明白周晴这是怎么了。

　　「再用力点……求求你……你今天真的好差劲啊……主人……我……我……到不了……救救我……主人……快救救我……」

　　站在自己女儿房门口，听着如此放浪和淫荡的语句，听着听着他渐渐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有股呕吐感都要传来了。

　　他混乱了半天，慢慢反应过来，长大了嘴巴，怒目圆睁，再也忍受不住，握着粗大的拳头直接冲到周晴的门前狠狠用力砸了起来。！「周晴！你在做什么！！」

　　正沉浸在幻想中的少女猛然惊醒。

　　这才发现眼前的林枫已经消失了，现实中，她只有一个长条抱枕和一根深深插进她小穴里的假阳具。

　　她满脸都是粉红色，淫水流了一床，可一次高潮都没能来。她只感觉自己下面被捅得有些疼……

　　「我马上出来……等我一下……」她赶紧把扔到一旁，把裙摆拉下，然后用力拍打了一下自己有些发烧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给我马上下来！」

　　*** ***

　　「对不起，我这段时间压力太大了，在网上看了些不好的东西，只是学着上面乱喊……」换上一身整齐衣服的周晴低着头默默说道。

　　周午和郑月玲坐在圆桌旁，而周晴则在他们面前，以一个恭敬的态度微微低头站着。

　　夫妻二人对视了一眼，神色都十分古怪。

　　「真的吗？」周午狐疑地问道，「你在网上看的？」

　　周晴知道这时候表现得越过激就显得越心虚。于是只是很自然的点了点头。「对的，抱歉。我最近确实不在状态，我会重新调整回来的。」

　　身体僵硬的周午紧紧皱着眉头，他觉得有种令他肠胃都在翻滚的不安感。但他说不出来那是什么。

　　「真的吗……」

　　周晴点了点头。「千真万确。」

　　他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瞪着眼大声喊道：「以后，不准再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少女身上震了一下，然后默默说道：「……我明白了。」

　　男人表情变化了好几次，然后看了一眼郑月玲。

　　她将手中的茶杯拿了起来，慢悠悠地说道：「禁足一个星期，手机和电脑都放在书房里，不准带回房。」

　　「女儿认罚。」

　　周午这才暂时把这件事放下，他舒了口气，问了周晴另一个问题：「我们的内线传来消息，说金翎会虽然有些混乱，但慢慢就恢复了秩序……就好像他依旧在某处指挥着他们一样。你对这事怎么想？」

　　少女愣了一下。「这……不可能吧？张华千真万确是已经死了。」

　　「你真的确认吗？」

　　「我肯定。」

　　男人突然不再说话，而是一直盯着周晴的脸看着。

　　郑月玲喝着花茶，她的目光也一直锁死在周晴的脸上，看着看着，她眯起了她的一双狐狸眼。

　　「晴晴啊……你的相貌，怎么有如此大的变化。」

　　他们夫妻二人有一段时间没和周晴面对面了，所有的谈话基本都在电话中进行。现在越看越觉得周晴的脸越陌生，按常理来说……这么短的时间无论如何人的相貌都不可能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少女早就准备好了这个问题，她不疾不徐地说了编好的谎话：「是微整形手术……我两个月前在郑安的九颜医院进行的，我修了修鼻子和眼睛。」

　　「你居然自己去做整形手术？你怎么不跟我和你爸商量一下？！你难道觉得这种事情你可以自己做主吗？」郑月玲用尖锐的声音质问道。

　　「对不起，我就是这段时间有些焦虑，所以想要改变一下形象。」

　　「焦虑……压力大？这种借口你之前可是从来都不会说……」

　　「我之前也没杀过人。」

　　这话让夫妻二人都脸色不太好看。周午立刻严厉地说道：「当初我就没同意这件事！我周家沦落到了需要你去弄脏自己的手了吗？」

　　「的确，我的确是过于鲁莽了，父亲指教的是。」周晴低下头，「因为这件事毕竟因我而起，我想把家族的损失降到最低，所以才出此下策。」

　　「说起来……你怎么会选择相信林枫那种人呢？」郑月玲在一旁发问道，「难道我没跟你说过他对我周家包藏祸心吗？」

　　「我们当时有共同的敌人，他能帮我除掉张华……」周晴犹豫地回道。

　　「林枫那家伙能帮你什么？」周午不耐烦地打断了她，「不都是那个冯林做的吗？」

　　「这乡下飞来的土鸡又攀上了条高枝……」郑月玲嘲弄地说道，「这号神秘人物，我倒是好奇他为何看上了林薇那种黄毛丫头……」

　　「那毕竟是阿雪的女儿，别说得那么过分。」周午默默说道。

　　郑月玲眯起了眼看了看周午，表情有些玩味，然后又漫不经心地提醒了他一句：「还有……这次出动的周家卫都是小叔那边的人吧？到了最后一刻才来通知我们。先斩后奏……看来，他是觉得让你女儿去以身犯险也没关系呢。」

　　周午脸上阴晴不定，许久也没说话。

　　「是我让小叔不要和你们说的。」周晴解释道，「我担心你们会阻拦我，所以我拜托他瞒着你们。」

　　「先不要提这个了。」周午语气里全是烦躁和不安，「你说张华已经死了……可我向吴疾确认过，没有一个人看见了他的尸体……不是我怀疑你，但是如果他真的死了，我们就必须要立刻行动，你明白吗？」

　　周晴神色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紧张。

　　她之前对吴疾说她当时只是因为有把柄握在了冯林的手中，不得不保住他的性命，所以才对周家卫动手的。她还承诺不去追究吴疾不听她命令的事，但是，他也绝对不能泄露这件事。

　　虽然吴疾是很干脆地答应了。可是，当时在场的人很多，除了吴疾，全是周泽的人，怕是这件事早就已经被他给知道了，也是间接因为她，他的人马才蒙受了如此巨大的损失。这段时间她还没和周泽对话，也不知道他对此事到底有什么态度。

　　不过好在似乎目前，这个消息还没传到周午的耳朵里。

　　「你在听吗？我说我们必须确认张华已经死了！」

　　周晴如梦初醒，赶紧再度保证道：「请放心……女儿可以保证，他绝对是已经不在人世了。」

　　周午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半天，看她神情笃定，这才用比较平静地语气说道：「好……我相信你。」

　　他继续说道：「这件事，虽说是你擅自作主，但是你终究是为了我周家而做的。所以，我不会在这件事上再责怪你。不过……下次绝对不准再试图绕过我们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周晴把头低得更多。「我明白了，多谢父亲的谅解。」

　　郑月玲重新挂上她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我那亲家公……人人都称他为一个枭雄，但临了却落了个如此凄惨的结局。归根结底，是他自己选择和我周家作对的，不知道他在死前是否后悔了……」

　　周晴握着拳，她想起，在很短的时间里，她感受到了张华的情绪……

　　那时的他的内在，根本就只剩下一个「壳」而已。

　　在那壳内，是无边无际的痛苦。在动手的时候，周晴甚至没感受到他的恐惧，反而感受到了一种「解脱」的情绪。

　　她想说很多话，但只是把嘴巴张开，又合上了。还是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