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
清晨下起了细雨。望着窗外静静飞舞的雨丝,忽然感到一丝的凉意。于是,很想把身旁的小雪揽到怀里。她还没有醒,脸上漾溢着恬静、平和与安祥。看得出她睡得沉稳踏实。
我仔细地打量着她,眉毛细长,鼻梁挺直,鼻翼微微地翕合着;雪白的双臂圆润生辉,两只秀挺的乳房透出刚成熟时苹果的清香,在我心中,她仍然是那样的纯洁无瑕,娇柔中仍不失小家碧玉,秀色可人。
我把一只手臂从她的颈项下面伸过去,另一只手扶在她的臀部,然后轻轻一搂,便把她紧紧地拥在怀里,顿感一股温热流遍全身。
我把头在她的酥软的胸脯上摩擦着,两只手紧紧地拥着她富有弹性的丰盈的臀部,一股幽幽的兰花的香味透入骨髓。
当我拥着小雪深深亲吻的时候,我妈打来了电话,问我最近好不好,千叮咛万嘱咐要注意身体。一个人在外面要学会照顾自己。
电话里妈妈有些唠叨,声音却很慈爱,我想起了北京那间温暖平和的小屋,想着窗外的飞雪。我在给我妈打电话的时候,小雪伏在我的胸脯上,她不时地抚弄我的乳头,使我感觉痒痒的。我在床上告诉妈妈:“我很好,您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你会照顾你自己吗?”我接完了我妈的电话,小雪俏皮地问我。
“当然,不还有你吗?”我不经意的开了一句玩笑。
“真的?”小雪立即把脸凑到我的眼前,眼角轻扬,一脸认真的模样。“那我以后不叫你哥了!”
“不,还是叫我哥吧,这样我们才会地久天长。”
“我不。”小雪把嘴唇噘得很高,“丽姐也走了,我也不用再装成你的表妹了。”小雪紧紧地搂着我的脖子。
“那许耀明呢?”我忽然又想起昨晚的事。
“你还在生气啊?”小雪嗔怪道。
“我不是生气,我是气愤。”
“我真的是没有办法,我拒绝过,我挣扎过。但他毕竟是我的初恋情人,再说女人总是软弱的,尤其是像我这样的女人。”
“我不怨你,那是你的自由。”
“我不需要这种自由,我需要真爱。我真的不是那种水性杨花不识廉耻的女孩。目前为止我也只不过就你们两个男人。相对很多女人来说我算纯情的了。”
小雪说,带着一丝的委屈和内疚。
“是啊。如果相对钟爱宝来说,你简直就堪称忠贞的楷模,并值得新加坡的广大妇女争相效仿。”
“你什么意思?你怎么拿我与她相比呢?”小雪娇嗔道。
“好了,我是给你开玩笑的。”我把她紧紧揽在怀里。
号称“狮城性女”的钟爱宝小姐,连续与251个男人上床,打破了世界纪录,成为这个没有新闻国家的重大新闻。
“我不跟你说了,我去给你做早餐。”小雪说完下了床,穿上衣服,去了厨房。
我则仰靠在床上抽烟。我在想我与小雪的这种关系,我在想我是不是很贱?
为什么会在许耀明刚与小雪上完床之后我还会有那么大的激情?
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是身心正常,就没有一个男人不贪恋美色,也没有一个女人不春心荡漾。看见美色而不心猿意马的男人,那他不是男人;春色正浓而不心浮气动的女人,一定是在她心里装满了某一个男人的身影。
我喜欢小雪,她不仅美目流盼可夺人魂魄、面容姣好如云天满月,而且身材健美性感让人心旌摇曳;她风姿绰约仪态万方,当我与她那么近的贴近时,我把持不住自己。
那时候,我会忘掉一切,只有深入到她体内的欲望。我贱吗?我不会去嫖妓女,我绝不会玩3P,我从来不调戏妇女,更不会做任何猥亵的行为。我承认我的堕落,然而在现今的社会,又有几个真正的“柳下慧”呢?
我知道现代人常常在情感中迷失方向,把自己牢牢困在网的中央。一面渴望爱情海枯石烂永不变;地老天荒到永远,一面又耐不住寂寞,禁不起诱惑,自私放纵地及时行乐。
诸如一夜情、婚外恋、包二奶等等……雨后春笋般迅速蓬勃壮大,覆盖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第三者早已从耻辱柱上解放出来,撕下了不道德的标签,摇身变成爱情的扞卫者;包二奶非常盛行,比比皆是,像盛开的罂粟,漫山遍野。
忠诚,婚姻中最基本的准则早已为男人所厌弃,女人所置疑,早已失去它应有的分量。还有谁会愚蠢的把它当成紧箍咒,牢牢地把自己套住,失去放纵的自由?
而我毕竟还算个负责任的男人,为了英子,我没有给小雪任何承诺,我没有玩弄任何女人的感情,也许男女之间没有纯洁的友谊,情到深处总会发展到以身相许。
弗洛伊德研究了一生得出的其中一个结论是“性是推动社会发展的动力”。
还有人说过:“男人性张力的暴发如同山洪,能吓走死神,喝退猛兽。”细细想来,他们讲的都非常有道理。尤其对那些身在异乡,飘在天涯,饱受寂寞与长久性饥渴的人来说,理解起来更深切些。
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人太看重感情就难免会软弱,太求完美就难免有遗憾,也许,宽容自己这一点软弱,我们就能坚持;接受人生这一点遗憾,我们就能平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也许都是因为心中那个抹不去的身影,时常感到不安和愧疚,才有这么多的忧郁,这么多的苦难!小雪在我的心目中只是一个要好的异性朋友,一个漂亮的mm,一个可以相互慰藉的性爱伙伴。
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伴着一些时促时缓的风,真是应了“斜风细雨”这样一种景致。只是,这雨来得轻柔,风吹得和缓。空气中,也荡漾着一种清新,似乎可以嗅出一种淡淡的甜味儿。
电话铃声打断了我的沉思,是筱怡打来的。我陡然感到一阵紧张。上一次她告诉我王丽回了北京的消息时,表现了一种对我的失望。似乎我在她的心目中已经成了一个完全堕落的人。我无言以对。我只是为失去这样的朋友而感到惋惜。
“MerryChristmas!”筱怡的声音。
“MerryChristmas!”
我这时的心情很复杂,既充满希望,又有些胆怯,甚至还有是一丝害怕。脸有些发热,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你好吗?”
“好啊,你呢?”
“我当然好啦。昨晚和朋友们一起,去了圣淘沙圣诞舞会,很晚才回家。你呢?”
“我?”我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我打心眼里是不想骗她,但我总不能说我又跟小雪在一起。“我在望着夜空数星星。”我说。
“呵呵……”筱怡在电话里笑了,“你真幽默,难怪我妈也挺喜欢你的。”
“你妈会喜欢我?”我虽然惊奇,但内心还是暗喜。“筱怡,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很堕落?”
“是啊,你很堕落。不过堕落需要天才,凡人是不会堕落的。也许婚前堕落一点,婚后才会安稳点。”
“哎,筱怡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理性?”我心里倏忽变得开朗起来。
“你别得意,这个世界还是公平的。上帝一直在注视着每一个人。”
“我不会让上帝失望的。”我情不自禁地向筱怡许下了一个承诺。
“好吧!我打电话是想问你想不想出海?”
“出海?怎么出?”似乎“出海”这个词对我非常陌生,真正接触海还是来到新加坡以后的事儿。
“今天我们要乘我爸的游艇出海,我妈直唠叨说把那个林先生也叫来,所以想请你跟我们一起上海上玩玩。”
“那都有谁?”我问。
“当然是我们全家了。不过还有一个小伙子,你不认识,他可比你帅喔!”
“呵呵……”我乐了,从筱怡的口气中,我听得出她对我好象没有更多的反感。
“怎么?怕输了?”我知道筱怡在开玩笑。
“不,筱怡。”我停顿了一下,我很认真的说:“我现在好象是一个罪人,我真的没有脸面去面对那么多人,我看我还是不去了吧。”
“什么好象啊,你就是一个罪人,罪该万死!”
“是是,我真的是罪该万死。”
“你死不死与我无关,不过我爸妈不知道,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妈失望。”
“你的意思是我一定得去了?”
“对,记住,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希望你别让我再失望!11点半,世贸中心码头,我会在那儿等你。”筱怡说完,没等我回答,就把电话挂了。
随着“咔”的一声,电话嘟嘟地响起来。窗外的细雨依然淅淅沥沥地下着。
是该去吗?我理解筱怡的心情,我知道她对我的好,我的确是太过分了。我倦懒无力的放下电话,额头已是虚汗微潮。
“在想什么呢?”小雪从厨房里出来,端着一杯味道浓郁的咖啡走进屋里。
“没什么。嗯,好香的咖啡。”我说。
“喝一口。”小雪把杯子送到我的嘴边。
“好香。”
“起来吧,早饭我已经准备好了。”小雪让我喝了一口咖啡后,便又回厨房了。
我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到卫生间快速地洗漱之后,小雪已经把早餐全摆放在餐桌上了。
吃过早餐之后,我推说今天公司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不能陪小雪了,但小雪执拗着说今天是圣诞节放假,坚持要我留在家里,我好说歹说才把她说服,然后送她回了家。
11点一刻我到达世贸中心码头,这时候天气已经转晴。早晨的雨,让河沟里的水涨了起来,轰鸣着向前奔流;墙边湿润的泥土里,密集的青苔绿中泛黄,明亮了许多;天上的云多了些变化,云层破开去,露出微蓝,一缕阳光的轻抹,显得分外多彩;树上和花丛里的那些鸟的鸣叫声也格外地欢畅、清澈和明亮。
“林子昊。”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筱怡的喊声,这声音是那么熟悉,我转过身去,只见筱怡头戴一顶白色的遮阳帽,身穿白色的运动短裤和体恤。完美地衬托出她那婀娜柔韧的腰肢和浑厚结实的臀部。如花似玉的筱怡站在阳光下,额头和鼻尖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碧潭般的眼膛里溢满了真挚的同情。
我跟随筱怡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码头边。
“喏,那就是我爸的游艇。”筱怡指了指停泊在岸边的一艘白色游艇说道。
我朝筱怡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在葱郁的林木掩映之下,在粼粼波光的辉照中,有一艘白光耀眼的游艇,豪华,秀丽。游艇上有中英文字,中文是《金怡》二字。
“就是那艘《金怡》号?”我问。
“对,是我爸起的。”
“金色的筱怡?”
“有那么个意思。”筱怡露出自豪的微笑。
“走吧,上船吧。”
登上游艇,有种“轻舟白帆飘欲仙,三千西子舞翩跹”的感觉。雨后的雾气已经散去,整个视野如洗过一般清新。新加坡的南部海域,有那么多的岛,个个都是绿的;那么大的海,也全是绿的。
这些丰富的绿,多层次地互相辉映着,融和着,变幻着,神秘地形成新的绿意,像烟雾,像空气,像阳光,弥漫整个海面,淡淡的,轻轻的,如梦幻曲的旋律在小声吟唱,如抒情诗的意境在悄悄扩展,摸不到它,却又无处不在,呼吸着它们,感觉特别清洌、新鲜、有生命力,这就是海的味道,人们可以随意地享用它。
《金怡》号游艇有三层,顶层露天,二层是会客厅,卡拉OK室,厨房和餐厅。低层是卧室和办公室。
筱怡带我简单参观了一下游艇后,便去会客厅见她的母亲。许伯母对我很客气,一脸的笑容,她慈眉善目,和蔼可亲。
“阿兰,给林先生倒茶。”
“是。”一个女子答应了一声。看来是筱怡家的佣人。
我恭敬地坐在许伯母旁边的沙发上。
这时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中等个儿,但身材匀称。有棱有角的脸庞,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薄薄的嘴唇,穿一身灰白色的运动装。我想这可能就是筱怡所说的帅哥了。
“来,子昊,我给你介绍,这是文杰,我大学时的同学。”筱怡忙上来为我介绍说,然后又对那个帅哥介绍说:“这是我们公司的同事,子昊。”
“Gladtomeetyou!”文杰上来与我握手。
“Nicetomeetyou!”我说。
“他不太会说华语,你将就点。”筱怡对着我说道。
“Noproblem。Takeseatplease。”我反客为主。
我们都坐下后,阿兰端着茶进来了。我发现佣人小姐也这么美雅高贵,玉立娉婷。
“听说林先生是北京人?”许伯母抿了一口茶,说道。
“是,伯母,我在北京长大。”
“妈,你就别那么客气了,什么林先生,就叫他林子昊吧。”筱怡说。
“是啊,伯母,您就叫我子昊吧。”
“好啊,子昊,其实我也算是半个北京人。”
“我外婆是正经北京人。”筱怡说道。
“我爸是国民党的军官,1949年我妈随我爸从大陆到了台湾,当时我还在我妈的肚子里。”许伯母说完呵呵地笑了,笑得很灿烂。
大家也都跟着笑了。
“什么事儿都这么开心?”这时筱怡的爸爸也走了进来。
“我在讲我妈怀着我从大陆到了台湾。”许伯母止住了笑,说道。
“哈哈……是啊,你妈过去可是千金小姐啊。”许伯伯风趣的说。
“我妈说她过去住在史家胡同,在辅仁念书。”许伯母继续说。
“哦,我知道,都是一些四合院的房子。”我说。
“后来,筱怡的爸爸去台湾做生意,就把我给‘骗’到南洋来了。”
许伯母看着许伯伯说完之后,大家又是一阵的笑声。
“阿红,给耀明打个电话,怎么这小俩口还没到啊?”许伯母对另一个佣人小姐说道。
没多一会儿,叫阿红的佣人回话说:“少爷他说他今早起晚了,可能要晚20分钟。”
“不像话!”许伯伯说了一句。
“子昊啊,听说你在公司干的不错。”许伯伯坐在我身边的沙发上,不紧不慢的对我说道。
“也没什么不错,只是做好我的本份工作罢了。”我谦卑的回答。
“嘿,今天谦虚起来了。”筱怡在一旁插了一句。
“呵呵……”我冲筱怡笑了一下,“我是一贯比较谦虚的。”
“子昊,我准备到中国投资,想听听你的意见。”
“许伯伯,您现在到中国去投资,绝对是正确而有远见的明智选择。目前中国的经济发展迅速,而且有庞大的消费市场,我看您如果有这个打算,那就应该越快越好。”我说。
“是啊,我也这么想,但是我现在没有这方面的人才,不知道子昊你有没有兴趣?”
“爸,你那几个副总不都是人才吗?”筱怡紧接着说。
“他们对中国情况不了解,不行,不行。”许伯伯摇着头。
“筱怡这么聪明能干,怎么不在公司帮您呢?”我说,其实我早就有这个疑问,我也不便问筱怡,正好今天这个机会,我提了出来。
“现在的年轻人啊,都不愿意在自己家的家族公司里工作,往往是大学一毕业,就上那些大的跨国公司了。你看我这两个孩子,一个去学了医,一个去学了计算机,这可好,全跑了。”
“爸,我不是不帮你,在大公司工作毕竟可以学到更多东西,以后,我还是会回来的。对呀,子昊,我爸的意见你可以考虑一下喔。”筱怡一脸神采飞扬的样子。
“是,我会考虑的,没准儿以后我可以派回中国当一个CEO什么的。”
我说完,大家都高兴地笑了起来。
这时,许耀明和陈静到了。只见许耀明漫不经心地将手上的提包往地板上一扔,慵懒地往沙发上一倒,仰靠在沙发背上,一股没有教养的习气。陈静倒是恭敬地与筱怡的父母打了个招呼,并向大家说了一声“对不起”,然后找了个凳子坐在会客厅的墙角。
我发现陈静仍然像婚宴那天一样,她的神情,没有娇羞,没有喜悦,不惊不跳,不悲不喜,一切自然得有如呼吸。
人到齐了,筱怡到驾驶舱通知机舱人员可以启航了。于是我们都上了顶层的甲板上。
随着船身的轻微摇晃,游艇缓缓开动。开始荡漾在丝绸般凝滑的波纹之间,明镜般的海水被船弦剪开又合拢,城市的楼影远远地抛在身后,光线在水中愉悦地穿行、跳跃;波光潋滟的海面上,光与水的眼眸交织时仿佛在轻柔诉说着美和温情。
游艇的速度不断地加快,放眼望去,万顷水域,烟波浩渺。如此气势,令人叹为观止。纵目望着如此广阔、纯净的水面,令人心旷神怡。这种纯洁、壮阔之美,使人感情升华,忘却了尘世的烦恼和卑微。
天无涯,水无边,天连水,水连天,天水逶迤相接,益发悠长壮美。
那水色,浓浓淡淡,浅浅深深,浅淡似翠绿的丝绸,深浓如湛蓝的天空。浅也好,深也好,最妙的是水质冰清玉洁。眼瞳先被染绿,心也教水陶醉。似乎感到冰肌侠骨的清洌中透着微甜。
于是,远离尘嚣溶入自然的快意就油然而生,那海上的水气,仿佛会将你的梦境濡染得格外绚丽。空气通灵,心灵湛蓝。
蓝湛湛的天空挂着白炽的太阳,海风瀑布般地浇在人身上,让人产生一种浓阴如翳的感觉。碧水之上,游弋着无数的船只,时时有一群海鸟追逐着进港的船只在海面上鸣叫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