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对谈
楚楚回去上班的时候，几个平时走的比较近的都过来问她怎么样了，大家都知道她是生病请假。
“你怎么瘦的这么多啊，是什么病症，给也我来一场吧。”易胖体质的人，平时连吃口饭都得斟酌一番。
楚楚淡淡笑了笑，“就是普通的发烧。”
“现在都好了吧？你不知道我们最近有多苦……”
大家开始七嘴八舌的抱怨着训练量有多大，排练要拍很晚之类的。
下班的时候，王子皓见到她也过来打招呼，“你终于回来了，没事了吧？”
楚楚：“没事，谢谢你帮我请假。”
王子皓：“客气什么，都是朋友。”
他们边说着边往外走，楚楚下意识的往桑氏集团大厦方向走去，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自己要回学校去。
王子皓：“怎么了？”
楚楚：“没事，我现在住学校，要去坐地铁。”
王子皓：“那正好，一起吧。”
楚楚似乎有些心事重重的，没注意脚下绊倒了什么，差点往前扑倒，好在王子皓及时用胳膊拦住她，不然可能就脸着地了。
不过在别人看来，好像是她几乎扑在他怀里一样。
王子皓：“小心！在想什么的，这么入神。”
楚楚惊魂未定，只扯了个笑，“谢谢。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了。”说着往后退了一步。
王子皓：“你是不是生病好没好全？还是多注意休息吧。”
“嗯。”
不远处停着一辆银灰色的车内，桑旭正贪婪的看着那抹单薄的背影。
是有多久没见到她了呢？每个晚上，他像个变态一样抱着她的睡衣，闻着枕头上面残余的香味入睡。
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以前体会不到，而现在他每天都在这样的煎熬当中。
她瘦了，发生这样的事，她现在一定也很煎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切。
桑旭心中隐隐作痛，多想不管不顾下车去抱住她。紧紧抓着方向盘的手泄露了他此刻的心绪不宁。
再给她一些时间吧，等她想通了，会告诉自己她最后而决定。
只是，桑旭皱眉，他身边的男生是谁？看样子还挺熟的样子，她还朝他笑成那样！
嗯？怎么还抱在一起？桑旭刚想推开车门出去，楚楚就退开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一下。他们应该没有关系，那是个意外，楚楚不可能爱上别人的，一定不会。
只是理智告诉自己不会，但桑旭还是感到一丝恐慌，万一呢？万一她爱上了别人呢？
自己这么老了，而且在根源上就已经没有机会了，而她身边还有许许多多帅气又年轻的男孩子，他们在任何方面都比他更有优势，至少，至少不会是她的……爸爸。
一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桑旭还是无力的盯着那个方向出神。
回到学校后，大老远的看到楚婧娴等在宿舍楼下的身影，楚楚拒接了王子皓一起吃晚饭的邀请。
她顿了顿，然后朝那边走去。她这几天其实也想了很多，也明白楚婧娴的无奈和苦楚。
少年时代等待着一份无望的爱，而想要结束时却意外怀孕，还没法打掉。她那时也才十八九岁，选择将孩子留给父母去抚养也是无可厚非。
毕竟她的人生才刚刚起步，不可能因为一个无法打掉的胎儿毁掉自己的整个人生。
如果现在让自己身处同样的境地，自己或许也不会比她做得多好，所以楚楚不恨她。
只是她刚知道真相的时候，确实是惊慌失措和难以接受。任何人知道自己深爱的男友居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会觉得荒谬和玄幻，有一瞬间她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楚婧娴看到她走过来，脸上露出惊喜又有些小心翼翼的微笑，“楚楚……”她观察了一下她的表情，才继续说：“我明天就要回去了，想来看看你……你还好吗？对不起，我……”
楚楚见不得她那个样子，叹了口气，“我饿了，先去吃晚饭吧，我们食堂的饭菜还挺好吃的。”
楚婧娴当然连连说好。
楚楚带她去清真食堂里点了两份牛肉拉面，吃完后，她们沿着操场的跑道慢慢走着。身边不时有三三两两的学生从旁边跑过。
楚楚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姐，”说完顿了顿，似乎不知道这个称呼还合不合适，随后她又坚定的说：“姐，我永远当你是我的姐姐，而我的爸爸妈妈也永远都不会变。
我这几天想了很多，我不恨你，但我没法不怨你，怨你不早点跟我坦白，让我陷入了这样的境地。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和桑旭相爱了，你才说他是我生物学上的父亲，这让我怎么去接受？
还有，你知道小时候别人是怎么说爸爸妈妈的吗？说他们一把年纪，不知羞耻。
还有许多更难听的话，我当时不理解，现在想想，才知道他们是顶着多么大的非议和别人异样的眼光来抚养我的。”
楚婧娴已经泪流满面，她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防止自己放声哭出来。
楚楚给她递了一张纸巾，她接过，“对不起，我知道自己很自私，很没用，我对不起你和爸妈。是我心存侥幸，以为你和桑旭不会有什么交集。却没想到害你……”
楚楚的眼眶也红了，见楚婧娴实在哭的不能自已，怕引来别人的关注，她拉着她走到一旁，“好了，别哭了，我也不怪你了。只是你别把我知道真相的事告诉爸爸妈妈，不然他们又得担心了。我只想这样，永永远远的当他们的女儿。”
楚婧娴点点头，“那你和桑旭……楚楚，我知道你爱他，离开他会让你很痛苦，但是你们……你们不能在一起啊，你离开他好不好？”
“我……我不知道，姐，你不要逼我。”楚楚说着眼泪就留了下来。光是想到和桑旭分开，她就难过不易。
楚婧娴抱住她，“好好，我知道你需要时间去接受这个事实，但是楚楚，我希望你最后能考虑清楚，你们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吗？楚楚目光无神的看着远处一对对牵着手一起散步的情侣，曾经他们也是那样甜蜜啊。如果不知道真相，他们是不是就能一直甜蜜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