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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上)

  站在这山脚下,每一个人都会情不自禁的抬头仰望,只能仰望。

  因为这里是天下的武学圣地,因为这上面是天下武学的发源地少林,所以注定了每一个人都只能仰望它。

  天下有千百座名山,可以有山比它高,可以有山比它陡,但没有一座山会比它更傲,因为它是嵩山,独一无二的嵩山。

  千百年来,它从未曾低头过,永远是这样高高在上,俯瞰着那些妄想与他比肩的名山一一陨落。那么多名山的崛起,青城、华山、峨嵋、昆仑又何曾撼动它分毫,嵩山依然是嵩山,依然这样高傲的挺立着,没有人能征服他,千百年来也未曾有过,但将来呢?将来会有吗?

  “这山好高哦。”朱晴稚嫩的童音,让我们每一个人都忍不住抬头看去。

  站在这上面的人看起其他人来也会分外渺小吗?

  “师傅,我看不见,你抬我去看。”朱晴拉着我的袖子,低声撒娇。早晨少女的脸颊是苹果般的鲜红色,非常可爱。

  我难以拒绝,扶着朱晴纤细的腰让她坐到我肩上。我转头看看,郝朋远和葛通明以及一众弟子脸上都有了尴尬之色,师妹朱若兰的不满之色更是形之于外。

  我苦笑了一下,恐怕点苍有史以来最不成体统的掌门人就是我了。师妹已经好几次明里暗里提醒我,对这个小女孩过于宠纵了。

  朱晴兴奋在我肩上扭动着细腰,娇声道:“嘻嘻,我比你们都高了。”

  众人包括朱若兰在内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如此天真可爱的丫头,怎能不让人怜爱。

  郝朋远为人一向细心谨慎,我们尚在说笑的当儿,他已经把周遭情形给看个分明,此时沉声道:“看来武林各大门派当真是在此地汇集了,连巨鲸、长白、形意这些小门派都一个不缺,记得以前的武林大会绝无如此声势。”

  朱若兰闻言,掩嘴轻笑道:“因为这次的武林大会可非比寻常,江湖上不知有多少英雄豪杰、绝色美女想要一瞻我们岳掌门的风采呢。”说完眼睛斜斜的瞟着我,三分戏谑中却还带着七分情意。

  我听她故意重读这“绝色美女”四字,心下忍不住一笑,师妹什么都好,但终是免不了女孩子家的小心眼儿。

  葛通明闻言,豪情顿发,忍不住大声笑道:“正是,少林这十余年来一枝独秀,占尽武林风光。十年风水轮流转,这次说不得这盟主一位也要易易主儿了。”

  声音高昂狂傲,一时间引得周围各路武林人物,纷纷向我们望来,但一看到那两面绣着“点苍”“岳”的大旗,便不敢说话,纷纷垂下头去。

  葛通明见状,益增狂态,一路上纵声谈笑、旁若无人,显得兴致极高。

  我皱皱眉头,向郝朋远询问道:“葛师叔今天怎的这般兴奋?”

  郝朋远看了一眼葛通明,抚须微笑道:“点苍上辈掌门也是我的恩师行事一向低调,所以武艺虽强,在武林中的声名反而并不如何响亮。及至朱师兄接任掌门,虽励精图治,但对外却依然保持低调。所以点苍虽然依然能名列六大门派之中,但若论声势,则比起少林、武当来远远不如,甚至更在青城、峨嵋之下。”

  顿了一顿,他看看我笑道:“直到岳师侄接位,点苍山头连挑华山、青城两大门派,象我等老一辈人物无不有扬眉吐气之感。通明性情狂烈、嘴上虽不说但心里实在憋了一把火,如今我点苍的声势正处在数十年来的颠峰期,通明自然兴奋异常。”

  葛通明似乎也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回头施礼道:“葛某狂言乱语、还请掌门人恕过。”

  我丝毫不以为轩,笑道:“我辈学武之人若不能一展所学、笑傲山林,这”武艺“二字又要来何用?葛师叔何罪之有?”

  葛通明大喜,点头道:“凌风师侄此言真是深得我心,今次也叫天下武林再不敢小窥我点苍。”

  “岳掌门武艺超群,又得葛兄和郝兄左右相助,点苍门下更是人才济济,哪里还有人敢小看了点苍?”

  我闻言望去,但见一群道人缓步登上山来,为首一人仙风道骨、貌相不凡,正是武当松风。

  我淡淡道:“道长过誉了,倒是武当一门实力雄厚,又有道长这镇山一剑支撑,武当这次便是压下少林的声势,夺得盟主之位,也毫不奇怪。”

  松风看了一下坐在我肩上的朱晴,微笑道:“岳掌门不失童真,真是难得,这女孩莫非是朱姑娘和岳掌门的孩子吗?当真可爱的紧。”

  朱若兰玉脸霎时通红,嗔道:“道长你怎可如此胡乱编排,何况晴儿都已经这么大了……”说着娇羞住口。

  话虽未完,但谁也听得出其言中之意。这女孩儿虽则幼小,但也已有了十四、五岁的年纪,与朱若兰在一起便如同姐妹一般,哪有可能是师妹所出。

  我也未曾想到这老狐狸会拿我和师妹来作玩笑,心中暗骂,干咳一声道:“道长说笑了,我和师妹尚未大婚,哪里来的孩子。”

  旁边的郝朋远轻咳一声,笑道:“晴儿,快快下来,莫要再缠着你师父了?过不了几年便要嫁人了,总不能一辈子赖在你师父的身上吧。”

  我知郝朋远向来老成持重,见有外人在旁,不愿弄出些什么惹人笑话的事情出来,便欲叫朱晴先从我肩上下来。

  未料到朱晴素来得我宠纵,平日里在点苍山上呼风唤雨、无有不应,当真便是点苍的小公主一般。平日里便连师妹都未必唤的动她,此时小姐脾气一发,非但不依言下来,反而娇声道:“偏不,偏不,你们说什么也没有用,我就是不下来。我才不会嫁人呢,我要一辈子侍奉师父,反正师父和我约好了,无论如何都不会不要晴儿的。”

  葛通明和郝朋远面面相觑,两个年过半百的人在软硬不吃、且脾气正旺的晴大小姐面前,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武当派中顿时响起一阵嘻笑声:“传闻点苍岳掌门武艺盖世、神功非凡,岂知百闻岂如一见。”

  另一人接口道:“今日真是打开了眼界,平日里所见俱是男人骑女人的,未料到岳掌门反其道而行,愿意被女人骑。真是佩服啊……”

  此言一出,派中众人无不大怒,一时间宝剑出鞘之声不绝,只待我一声令下,便要将那口吐污言之人乱剑分尸。

  我但觉肩上一轻,一个娇小人影瞬时从派中跃出,迅如鬼魅,直窜入武当阵营。听得“啪”的一声脆响,紧跟着一声痛呼,晴儿已然从敌阵中倒跃而回。武当那口出哕言之人已然捂脸哀嚎,声音凄惨痛苦,显然晴儿那一耳光刮的甚是不轻。

  武当众人一来未曾防备这小女孩,二来晴儿身法实在太快,纵是武当高手如松风也未来的及阻拦。一般说来,女子的轻功俱较男子为高,朱晴身材纤细苗条实是练习轻功的上上之选。而轻功本是速成的武功,故朱晴上山未久于此道便已进步神速。短程的纵跃,连我都未必拦的住她,何况是武当一干人。

  此时,武当众门人也俱都擎出剑来,空气顿时凝重起来,局面已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但听松风怒喝一声:“谁叫你们把剑拿出来的,快收起来。”接着转脸对我笑道:“小徒平日里缺少管教,素来口无遮拦,今次受罚是他咎由自取,尚要感谢令徒代为管教。”

  那受伤之人闻言,还想再辨,道:“师父……”

  松风截断道:“住口,目无尊长,言语之间下流无耻,亏你还是个修道之人。回去面壁思过,若不能领悟你今日的错处,以后也不用再叫我师父了。”

  那人知松风动了真火,不敢再辨,垂下头去。

  我也在同时喝令点苍众人收起剑来,拱手道:“哪里哪里,小徒素来顽劣,不知轻重,回去必然好好管教。尚请道长念在她年纪幼小,原谅则个。”

  朱晴见我责怪,小嘴一嘟,生起闷气来。我低下头,微微一笑,用只有她才听得到的声音,轻轻道:“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不必留情,杀了便是。”

  朱晴一愣,顿时眉开眼笑,美丽的脸有如花朵般绽放,紧紧倚在我身上。真是小孩子心性,我心道。

  经过这番风波,两派本有的隔阂已然增大,虽然依旧并肩同行,弟子间互相眉眼来去,却俱是挑衅之意。恐怕若是我与松风不在,两派早已杀的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了。虽然暂时有我们两人的压制,但我与松风俱都明白,江湖人的仇怨便要以剑来偿还,以血来洗轻。这场火并终究只是个时间问题,双方都在寻找着最合适的机会。

  一路上,气氛异常沉重,偶而与松风交插几句毫无意义的对白。双方俱是虚假的维持着脸皮,恶心的摆着笑脸,虽是如此,脚下却未见缓慢,转眼已到了山腰。

  山腰处早已站着一众僧人迎候,为首之人身材矮瘦干瘪,脸上皱纹横布,若非理了个光头便和寻常村间老农无甚区别。但此人法号天云,论辈分犹在天象之上,只因武艺不成专精于佛法,而遭了冷落。几番浮沉,竟被少林寺派作了接客僧,也可见近年来少林崇武轻佛的风格。

  天云双手合什,口喧佛号:“阿弥托佛,此次武林大会能得岳掌门和松风道长亲临,足使本派蓬荜生辉。诸位一路辛苦,还请至彼派别院休息。”

  众人一路行来,难免也有些疲累,我与天云寒暄几句之后,便率点苍门下各人往别院行去。

  别院座落于嵩山山腰一片竹林之内,一路步入,但见处处鸟语花香、清溪流泉,几缕阳光穿过密密的竹林恰到好处的为这竹林添了几分色彩,新鲜的空气犹带着几分水味儿,让人闻来心旷神怡。

  “好美啊……”若兰情不自禁的抓着我的手,陶醉于眼前这一片人间仙境,众人俱是心中同意,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此时,什么江湖霸业、什么恩怨仇杀暂时都已被抛至九霄云外,这里仿佛便是一个世外桃源,不该沾染上什么俗世的纷扰。

  “岳掌门……”低沉富有磁性的女声将我拉回到现实中来,我向声音的来向望去,却见在我刚才沉迷于周遭景色的那一会儿功夫,眼前已不知何时多了三个道姑打扮的女人,正是峨嵋玉情、以及她的两个弟子凤思思与凤湘湘。

  玉情还是那副道装打扮,虽然和冰清影年龄相若,但这两个女人却完全给人不同的感觉。表面上看去,两人神情俱是冰冷一片,但冰清影身材丰满、容颜艳丽,充满了一个成熟妇人的魅力,对肉欲的索求也是强烈和频繁的。这一点,对于充分享用过这外冷内热艳妇的每一寸肉体的我来说,是再也清楚不过的。

  而玉情长年精修,对于男女的情爱早已视若无物。美丽的脸庞总是保持着恬淡的盛情,仿佛看破了世间的一切,只是偶而在她望向她的两个徒弟时,才能让人窥到那一闪即逝的慈爱之色。这个女人很难让人把她和肉欲联系到一起,但我却知道,在她宽大的道袍下,也许有着丝毫不逊色于冰清影的丰满肉体。假如能够撕裂这象征着禁欲的道袍,让里面那具白皙丰满的女体在自己的胯下挣扎哀鸣,定会带给任何一个男人无以伦比的成就感。

  我稍稍偏过,迎上左侧少女炙烈的目光,即使隔了数丈,我仍能感觉到她眼中浓烈的情意。

  我相信若是没有外人在场,她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扑入我怀里。我的视线不敢在她身上逗留,转而望向她的胞姐凤思思,这个女孩似乎总是对我有着无限的好奇,老是趁人不注意偷偷打量着我。

  我将视线收回,问候道:“点苍一别,又已许久未见,师太别来无恙呼?”

  玉情淡淡道:“托岳掌门的福,玉情尚称安好,只是最近武林大乱,着实让人不能安心。”

  “哦?最近江湖上又出了什么乱子了吗?晚辈新任掌门未久,忙于处理派中事务,对江湖上的事倒是疏忽了。不知这几日之间,江湖上又起了什么风波?”我故作惊讶道。

  玉情苦笑道:“此事不怪岳掌门,我们也是昨日才刚刚得到的消息。河南形意门、江南慕容庄、山东大洪帮……都在数日之间被灭门,甚至连华山也未能幸免。还有一些门派改弦易帜,象是青城,于掌门一夜之间暴毙,新任掌门的是他的得意弟子林尚远。”

  这话仿佛一个晴天霹雳,室中之人除我之外俱被震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良久,葛通明才嘶吼出声:“师太,你是说,连华山也被灭了,这怎么可能?云锦呢?‘华山三雁’呢?”

  玉情冷冷道:“刚开始我们也不信,但事实具在,却是不容得我不信。”说完,她手指斜斜指向墙角。我们这才注意到,墙角整齐的斜躺着数具尸体,都用白布严实的包裹了起来。

  众人立时在墙角处围成一圈,玉情俯下身去,揭开其中一具尸体的白布。云锦怒睁着双眼的模样立时呈现在我们眼前,他紧绷的面皮上依稀暴露出生前那些痛苦、伤心、绝望的情绪。

  大厅里寂然无声,只有玉情的冷静的声音在空中回响。“云掌门所受的伤共有两处……”她指着云锦的青紫肿胀的脚踝道:“照情势判断,云掌门该是先受了这一针,而失去再战之能的。”

  郝朋远平日略涉医术,闻言蹲下仔细查看了一下,再回过头时手中已多了枚半寸来长、银光闪闪的小针,样式并无出奇之处,便与寻常女子绣花时所用的针线无异。

  郝朋远道:“此针虽非伤在要害,但落点极准,先伤经脉后入骨髓。”

  朱晴咋舌道:“那岂不是疼的很?”

  无人接言,室中之人俱是心情沉重,能将云锦钉上一针的人并不多,而能使这一针发挥如斯威力的人则更少了。

  我从郝朋远手中接过银针,淡淡道:“道长,这里以你的江湖阅历最为丰富,不知印象中可有擅使银针的高手?”

  半晌未见回答,我心中讶异,转头望去,只见松风眼望地上,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我心中一动,自从他进来后,便再也没有说过半句话,究竟是什么让他心神不宁的。

  此时,武当已有机灵的弟子提醒了松风,松风一愣惊醒,重新听清了我的问题后,心不在焉的答道:“叫岳掌门失望了,贫道心中并无甚映象。”

  我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问道:“这边还有几具尸体都是谁的?”

  玉情道:“各家各派的都有,这里收列的都是完整的……”

  众人面上俱是一寒,玉情象看不到他人脸色一样,继续冷冷道:“华山派尚算好的,江南慕容庄所受最惨,全庄五十多口人没有一人是留有全尸的,留下满地的残肢碎块,我们甚至无法从其中辨认出慕容庄主来。”

  话音方落,已有几名各派的女弟子捂着嘴匆匆跑出,未至门口,已然吐的惨不忍睹。师妹紧紧抓着我的手,半边身子依偎到我身上,仿佛这样才可以感受到一些温暖。

  倒是年纪尚幼的晴儿,反而没现出什么惊怕的神色,思索了一下,娇声道:“这说明下手者不是同一个人呗。”

  我们心中俱是一震,葛通明愣愣道:“何以见得?”

  晴儿嗔道:“笨师叔,杀人的手法相差那么多,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杀的嘛。何况华山和慕容庄相隔那么远,那人杀完一地紧接着去另一地,难道都不用睡觉了吗?”

  郝朋远道:“那么杀人者起码有两波了啰?”

  玉情点点头表示同意,晴儿歪着头想想,随即正容道:“不,是三波才对?”

  “三波?”众人齐声惊叫。

  晴儿伸出纤纤细指,不缓不慢的在桌上比着:“慕容庄、华山、青城……”

  我们随着她的手指看去,这三个地点已经清晰的被连成了一个三角形,晴儿的声音并未间断:“这三派距离差不多,任意两者之间都不只相差几天路程,以经过的时间来看,凶人不可能作连续的袭击,那么这三个门派应该是同时遭到攻击的。然后,他们再就近歼灭周遭的门派,最后……”她的手指指向三角形的中间。

  众人齐声惊呼:“嵩山!”

  晴儿说完,笑嘻嘻的望着我,道:“师父,晴儿说的对吗?”语气便活象是一个自以为作对了事情,想向人要求奖赏的孩子。但经过刚才那一番话,再没有人能当她是一个简单的小女孩。

  尽管没有照镜,但我知道我眼下的脸色必然是非常难看的。我抚着晴儿的头发,柔声道:“晴儿乖,晴儿真聪明。”

  郝朋远沉声道:“一夜之间,分袭三派,有哪个门派有这样的实力?”

  众人默然。

  玉情拂然而起,道:“乱局已起,武林各派无论大小,俱有朝不保夕之感。竟还要召开什么武林大会,真是笑话。”

  我淡淡道:“这话,师太曾和天象大师商量过吗?”

  玉情冷笑道:“你道天象说什么?他说,值此武林纷乱之际,正当早日选出武林盟主,统领天下精英以卫正道。”

  我不置可否,笑道:“这话倒也不错?道长,你说是不是?”

  松风一愣,道:“也是、也是……”耳听得玉情一声冷笑,又急忙改口道:“不是,不是……”

  玉情步至门口,转头看着厅中众人,叹道:“哪里是卫道了,你们都只顾着自己的王道、权道,罢了罢了,思思,湘湘我们走?”

  耳听的两声娇应,两个女孩随之站起。与我擦肩而过,我眼见凤湘湘手臂颤动,心中一动,手腕一翻,已然感到手中多了一个纸团。

  我回头一看,厅中之人或是低声商议,或是埋头沉思,正暗自喘出一口大气时,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一个女孩对我眨眨眼,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只能老着脸皮装作不知,讪讪然步入室内。

  拿出纸团一看,上面呈现出女性纤秀的字体“今夜三更,清月庵后,不见不散。”

  三更午夜清月庵后

  我静静的躲在树上,留心着眼前的一切。嵩山上其实不只有和尚,也有尼姑,只是因为和尚的名气太大了,使得尼姑们寂寂无名了。清月庵平日里也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但值此武林大会期间,却成了峨嵋道姑们理想的寄宿地。

  黯淡的光线下,纤巧的人影自庵里跃出。我捂着嘴,发出一声类似夜枭的叫声,心中暗暗觉得好笑。

  少女开始蹦跳过来,活象一只灵巧的小鹿,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我无声无息的纵跃下树,从背后将少女搂住,让她丰满的身体紧紧靠贴住我。

  我的右手同时轻轻的将她的嘴捂着,让她的惊呼全都喷在我掌心里,那痒痒的感觉从手心一直传到心底。

  我环着少女的腰肢,让她半侧过身来,然后贪婪的吻住她,攫取她口中的芳香。少女原本睁大的眼睛,逐渐眯拢起来,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层水般的迷蒙。

  我感到埋在她紧贴着她浑圆臀部的阳具、缓缓壮大,一寸寸将她柔软的股肉前顶,我忍不住就这样将下身在少女的肉臀处厮磨,快感一波波涌来。

  我们相接的唇缓缓分开,少女娇喘不已,高耸的胸急剧起伏着,美丽的脸庞上踱上了一层鲜艳的红色。

  这个女人也许是我至今所碰到的女人里,最具肉感的了,仅仅靠贴着便能让人欲望勃发。

  我打量着她,因为这次是较正式的场合,她已经换上了峨嵋传统的麻格道装,头上挽了个道髻,这令这刚刚被我夺走处女贞操的少女已有了些成熟的风韵。

  凤湘湘轻捋了一下秀发,平复了一下呼吸,嗔怪的道:“急色鬼。”

  我不让她离开,手缓缓在她道袍上游移,隔着衣服逗弄着她尺码惊人的豪乳,一边缓缓的向她耳中吹着气。刚尝过禁果的少女对这些哪有什么抵抗力,少女不片晌已是情热如火,整个人象没有筋骨一般瘫软在我怀里,只懂得随着我的动作娇喘不已。

  我让少女的身体斜倚在周边的树上,一边宽衣解带,一边笑道:“你欢喜在树边吗?”

  凤湘湘把脸偏过,不敢正视我雄伟的身躯,啐了一口,道:“你不要瞎说,谁欢喜在树边做这种事。”

  我此时已将束缚解去,闻言不禁笑道:“不喜欢吗?湘湘的第一次好像就是在树边给我的吧,那时你可是叫的很欢喜呢?”

  凤湘湘羞怒万分,不知哪来的力气,飞起一脚向我踢来。我早有防备,伸过手来一把捞住,她一个立足不稳,一下子坐倒地上。

  我缓缓将身体凑过去,笑道:“怎的,还没过门就想谋杀亲夫了?”

  凤湘湘贴在我身上,两手握拳,轻轻敲打着我的背脊,恨声道:“叫你欺侮我……叫你欺侮我……”

  我微微一笑,不再理会她,手上不停,解开她外衣和中衣的钮扣,然后把她扶正,让她直视着我。

  她显然敌不过我充满着征服欲的眼光,很快就垂下了头去。我靠前两步,抓住她衣领缓缓往两旁扯开,让她雪白的玉肤一寸寸暴露在我眼前。那一身宽大的道袍,无精打采的环绕在她腰际,并不能起到什么遮蔽的作用。她上身几乎已完全赤裸,只剩下一个粉色抹胸,被高耸的双峰高高顶起着。

  我并不着急,俯下身子,将她的下裳也蜕个干净,只余下纯白色的布袜。少女半跪在我面前,双脚向外拐成八字,这使得她饱满的阴户清晰可见,粉嫩的花蕾经过刚才的挑逗,已隐隐有些露水。

  我低下头去,少女的胯间传来淫靡的气味,令我情兴萌动。我舌尖微动,细细的在两片肥美的阴唇间舔弄着,两手紧紧握住少女的大腿。

  “不要……不要……那里脏……”少女的娇吟声断断续续传来,那样的软弱无力。

  我的舌尖捕捉到凸起的一点,毫不迟疑的,我用舌头包裹住它,时而用上齿轻轻的触碰。

  “啊……不要碰那里……啊……凌风……不要再舔……”说是不要,但少女却已本能的把我的头紧紧的暗压在原处,双腿紧紧的夹住我的头部,身体抖动的象是一条蛇。

  少女的淫水,逐渐在我口中蔓延开来。我知她情动,便将她臀部托起,坐到我腿上来,腰部用力,硕大的阳具一下子全都顶入少女的蜜穴。

  少女不可抑制的惊叫起来,两手的指甲深深的在我背上划出长长的血痕。少女的蜜穴并未经受过多少开垦,直宠的我阳具舒爽无比,我双手伸入眼前的少女的肚兜内,猛力的揉搓着那一对豪乳,下身不断的急速的冲顶着,少女的身子大幅在我身上起伏着“不要……啊……我受不了了……好强……好舒服……”

  我听着少女急促的呻吟,淫兴更炽,将眼前的少女背转过身来,让她双手撑地,肥厚的屁股高高撅起的正对着我。

  我双手用力,将她两爿肥实的臀肌分开,分身对准了玉门猛力的捣入。

  “啊……又从后面来了,轻点……要……要坏了……”我丝毫不理会她的求饶,阳具尽情的在眼前少女的蜜穴里抽插着。

  这样的姿势,少女本来就异常饱满的奶球垂荡下来更是惊人,我伸手解开她背后肚兜的绳结,让这诱人的景象完全暴露在眼前。我往前探去,让五指深深的陷入这一对硕乳中,但即使这样我还是无法完全掌握住这两团温香软玉。

  “再来……啊……凌风……你充满我了……”少女不知何时,已学会了挺动着腰身来迎合我的抽插。我感到在一波一波的冲击中少女的蜜穴越来越紧,我喘息着作最后的努力,直到与她一起攀上灵欲的高峰。

  事后,我们靠坐在树上休息,刚才那一次激情的交合耗去了我们不少体力。

  “刚才你好坏啊……”少女抚着刚才被我揉痛的胸娇声道。

  我心中一荡,笑道:“我看你恐怕觉得我还不够坏吧,叫的那么大声,也不怕你师父听见。”

  凤湘湘不屑道:“师父……哼哼……她又有什么资格管我?”

  我愣了一愣,道:“什么?”

  她似是知道失言,详笑道:“没什么?”

  我愈发觉得可疑,柔声道:“湘湘,我们之间还用的着隐瞒什么事吗?”

  凤湘湘一呆,低头道:“风哥,真的没什么?我一时说错话而已。”

  我“哼”了一声,故作不悦的转开头去。

  良久没人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凤湘湘才踌躇的道:“风哥,你生气了?”

  我低下头去,缓缓道:“没什么,是我不好,你也应该有你的秘密。”

  凤湘湘移到我背后,将头枕在我肩上,幽幽道:“风哥,我相信你,我不该瞒你的。假如连你都信不过,我还能相信谁呢?”

  接着,她轻轻将头凑到耳边,说了一番令我极为震撼的话。

  “什么?你说玉情是你母亲?”我大惊问道。

  她惊惶的堵住我的嘴,道:“轻点。”

  我平复一下情绪,低声道:“你这是怎么知道的?”

  凤湘湘喃喃道:“前两年,姐姐生了场大病,有一天半夜里,我听见师父在观音面前祈祷,‘菩萨保佑,一切的罪过都由我这个罪孽的母亲来承担,只要思思和湘湘平安如意。’”

  我心中浮现出玉情冰冷的容颜,以前未曾注意,细细想来这师徒三人脸容轮廓确实十分相似,再加上我素知湘湘不是个信口开河的人,玉情那番话料不会假,心中已然信了九分。

  以玉情的武功眼界,找个平常之人结婚生子的可能性不大,那么武林中有谁是能够配的上她的呢?我不禁回想起在我点苍掌门大典时,玉情神态的异样,又忆起方才于嵩山别院里交谈时众人的情态,心中灵光一闪,我明白凤湘湘的父亲也是玉情的丈夫是谁了。

  “风哥,你还好吗?”

  少女柔软的语声将我唤醒,我一抬头,少女裸露的身躯顿时完全暴露在我眼前,身体依然保持着半跪的姿势,撅着半边屁股,脚上依然套着那双白色的布袜构成一种奇异的诱惑。

  因为探过身来询问,少女的豪乳在我眼前夸张的放大着,我的淫欲再次涌动起来,轻轻道:“湘湘,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好不好?”

  少女扑腾着眼睛问道:“什么游戏?”

  我抖动着阳具,笑道:“上次我们做过的呢?怎么就忘记了。”

  凤湘湘一呆,脸一红,别转过去,啐了一口,道:“呸,我不来了,下流东西,骗人的。”

  这些欲拒还迎的神态落入我眼中,只会更增我淫欲,我上前几步,将阳具埋入少女那深深的乳沟中,双手用力积压着那一对豪乳。我阳具一边摩擦着,一边用力用大拇指玩弄少女的乳头。没多久,凤湘湘也情动起来,当她的舌头覆在我龟头上时,我又一次体会到了极度的快乐。

  在一次次灵欲的冲击中,我恍惚的看到眼前一个中年道姑正被我撬开冷傲的脸,委屈的含着我粗壮的阳具,拼命的挤压着自己肥大的奶子熨贴我的阳具,耸动着屁股努力摆出淫贱的姿势,并不时向我投上献媚的眼神……然后,我用浓浊的精液塞满了她的唇……


第二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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