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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何慧冷艳如刀的目光盯得年轻的实习医生宋青书浑身如坐针毡,分外不自在。

  半晌,何慧才终于打破沉默,开口道:“小宋,你入院实习也快满一年了,我之前查看过你的院校成绩和导师评语,应该说理论知识还是掌握的颇为扎实。”语气依然如故,冷冰冰的就像她不见笑颜的脸。顿了一下,她接着又道:“我们第一人民医院血液内科,最艰巨和最终极的目标就是攻克白血病这一疑难杂症,目前国际医学界先后提出了几个治疗思路,例如提取造血干细胞移植进患者体内等,临床验证也有相当高的成功率,也算医学界的一大突破,对于病人来说当然也是挽救生命的希望和福音。作为这方面的权威医疗机构,掌握和积累临床经验犹为重要。而且这种病例毕竟不多,偶然遇上对一个主治医生而言机会十分珍贵,我希望你能好好把握住!”

  “啊!”宋青书几乎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欲待惊呼,及时发觉不合时宜,赶紧抑制住紧张又兴奋的心情,向何慧浅浅鞠了个躬,感激涕零地表态道:“谢谢何医生关照提携,我一定鞠躬尽萃,珍惜此次难得的临床实践机会!”

  何慧面无表情的点了下头,也看不出究竟满不满意。只随后淡淡说道:“根据病人家属的反馈,异体基因骨髓源今天下午就可能找到,到时候你亲自接替护士进行抽血化验,作好临床记录,按步就班完成操作守则的规程,争取创造一项新的成功案例!”

  宋青书已经热血沸腾,看着何慧的眼神也充满了崇敬和感激,若是在他的手上实现一例白血病成功救治的临床手术,前途和荣誉将会无比光明灿烂。

  这种可遇不可求的机缘竟会落在他一个资质浅薄的实习医生手上,未免有点恍如做梦的不真实感受。

  而事实就清楚无误地摆在他面前,咬了一下舌尖,痛觉敏锐,证明自己生活在现实之中。

  北海公园位于北京市中心区,东临景山,南濒中南海,北连什刹海,属于中国古代皇家园林。全园以北海为中心,占地约69公顷。主要由琼华岛,东岸和北岸景区组成。琼华岛上树木苍郁青翠,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幽静掩映。白塔耸立山巅,成为公园的着名标志。

  巧合的是,北海公园距市第一人民医院不远。

  公园内着名景点繁多,如快雪堂、画舫斋、西天梵境、永安寺和琼华岛等,游人如织,人声鼎沸。

  而位于北岸景区的九龙壁前亦是人头攒动,三三两两伫立壁前合影留念者更是络绎不绝。

  下午三点不到,人群中突然出现一名戴墨镜和口罩的白裙少妇,且还一左一右双手各牵着一个5、6岁大小的幼童。

  这对儿童长相酷似,明显像一对孪生兄妹。任由少妇牵着小手,挤攘在如织人潮中显得十分不适又有些无奈,却不知是教养或者性格使然,二童都非常乖巧听话,不敢违背少妇的意愿。

  九龙壁是原大圆镜智宝殿前的影壁,始建于乾隆二十一年。壁高5.96米,厚1.60米,长25.52米。壁的两面用七色琉璃砖瓦镶砌而成,双面都各有九条大蟠龙,飞腾戏珠于波涛云际之中。整个壁面上共刻有大小蟠龙635条,姿态各异,栩栩如生。

  华夏境内现存只三座古代九龙影壁,唯独此园内保存着硕果仅存,举世罕见的双面影壁。

  白裙少妇牵着一对孩童混迹在人群中依然十分醒目。尽管遮掩得严实,她依旧保持十足的警惕性,东张西望,仿佛暗中潜藏着无数双窥视她的眼睛。小心翼翼,缓缓移动,直到行至九龙影壁东端的铁栅栏前才驻足下来,又一阵梭巡观望,看似心情急切地等候某人的约会。

  可能时间也比较晚了,游览的人群也渐次散去一些,熙攘的场面慢慢恢复平静。

  今天日照不盛,虽非阴霾天气,太阳的光晕浮现白茫茫一片惨淡状,倒使得气温稍显凉爽适宜。

  白裙少妇见来人久等不至,明显很不耐烦,嘴里嘀咕几下,一边从随身携带的女士皮包中取出纸巾细细擦拭了额头和颀长细嫩的脖颈处微微沁出的粉汗,而对身侧那一对孩童却视若无睹。

  又等了半刻,游人已稀疏寥寥,终于远远看到一个约莫六旬上下、身形矮挫,长相丑陋猥琐的老头从公园一侧鬼鬼祟祟的冒了出来。

  待到近处细看,老头大概就一米六左右身高,枯黄的头发稀疏蓬乱,一双三角眼,扁平塌陷的马鞍鼻,好似走路急了些,大嘴一张一合呼呼喘着粗气,间歇暴露出一口大黄牙,奇丑无比,没来由教人嫌恶鄙弃。

  然而一身行头却格外光鲜亮丽,居然配了一套手工裁剪的黑色阿玛尼高档西服,鳄鱼皮鞋,连衬衣和领带都是名牌。手腕上还显摆得戴一块江诗丹顿机械手表,浑然一个胸无点墨,一无是处却偏偏招摇过市,生怕别人不知道其暴发户身份一般,粗鄙浅薄,惹人耻笑。

  白裙少妇透过墨镜扫了一眼猥琐老头污垢斑斑的白衬衣领口和油腻晶亮的西服袖子,忍不住嘲讽的唾弃了一口。

  “郝江化,老娘按照约定把事情都给办妥了,要是等下耽误送回去的时间点,一切后果由你自负!”白裙少妇见面就劈头盖脸一阵数落,借机发泄之前久等不候的怨气,女人本就心胸狭窄些,奈何双方又生有旧隙,不过一场赤裸裸的交易。

  “王颖颖”,郝江化脱口习惯性欲直呼其本名,发现她身旁一对唇红齿白,天真无邪的龙凤胎时硬生生止住了话头,一张人嫌狗憎的丑脸上霎时堆满了谄媚的笑容,索性不顾形象地屈身蹲在一双孩童身前,粗糙的黑手顿时伸进外衣兜里掏了半天掏出两支棒棒糖,笑呵呵地递给俩孩童。

  “小宝贝,还认得我吗?我是湖南的郝爸爷爷,呵呵,都长这么大了呀!真好,真好!”

  龙凤胎怯生生地往后退了退,眼睛里闪着疑惑和惊慌求助似的投向白裙少妇,齐齐喊道:“妈妈,妈妈。”

  “可以啦!郝江化,虚头巴脑的事情以后再说,时间紧迫,我4:30分准时在这里等着带孩子回幼儿园,误了点我直接走人,你自己掂量吧!”

  郝江化气呼呼的站了起来,怒视白裙少妇一眼,但碍于孩子在旁又不好发作,只能冷哼一声,在侧作等。

  白裙少妇这才摘下墨镜,和颜悦色地对龙凤胎说道:“翔翔,等下你领着妹妹跟这个郝爷爷一起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护士阿姨可能要给你俩抽个血,到时候不许哭闹,你是男子汉要给妹妹作榜样。听到了吗?”

  小男孩扁扁嘴,欲哭却不敢的模样,看到小女孩正怯怯的看着他,突然像似寻到了担当和勇气一般挺了挺小胸膛,向白裙少妇点点头。

  转瞬,郝江化携着龙凤胎向公园外走去,渐渐远离消失。

  白裙少妇立马又戴好墨镜,紧张的东张西望一番,当即迈开步子,朝相反方向的出口处急匆匆离去。

  她已完成“受人所托”的使命,从此海阔天高,任随来去。只是光明和自由已非她所属,黑暗或许才是她终极归宿。

  宋青书激动万状的等待改变命运一刻的来临,兴奋又心焦,有点坐立不安,引得几个小护士远远的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人在亢奋状态下,情绪值也会无形中拔高,默视宽容了她们何妨,小姑娘家谁没有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

  且就姑息了,只要双方愉快,就当传递了好心情,分享了自己美好的感受罢了。

  3:45了,时间的精准度从未有一刻于他而言显得如此关键和重要。

  头一次觉得等待的过程是如此的美妙,又是如此的揪心。纠结之中,手表的分针秒针依旧不曾迟滞,嘀嗒向前。

  时间是世上最永恒和公平的东西。摸不着,抓不住,却偏偏为它彷徨,为它痴狂。

  两分钟后,值班护士终于跑来通知说病人家属已经带着两名骨髓捐献者进了抽血室,护士已经为两人做了局部麻醉,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宋医生亲临现场操作骨髓液穿刺。

  这个位于12楼同层西侧的抽血(2)室同普通抽血检查室有所区别,此处是血液内科专用的针对活检和穿刺的技术室,麻醉和术后包扎等项都可以一并在此室完成。

  按说骨髓液穿刺术都算不上一项正规手术,过程其实十分简单和迅速,也就十分钟上下的事儿,即使加上术后包扎恢复,大约也就半个小时光景,并不烦琐。

  只是事前需作抽血化验以确定基因匹配,病人家属却直接阻挠,并拍着胸脯保证确系血缘近亲关系,不用耽误时间。

  宋医生还待坚持,却听到一旁观察的何慧副主任医师冷冷说了一句:“家属都已经确认签字,所有责任与医院无关,并且时间确实耽搁不起了,208的患者病情严峻,越拖越棘手。”

  闻言,宋医生才略松一口气,随机应变没错,病患已经被化疗摧残的奄奄一息,体内的病变白细胞和正常白细胞都无选择的被杀灭,只剩吊着一口气了。

  而且,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不到,按要求捐献者必须要空腹验血也做不到了,再等化验结果出来,又得延迟一到两天,病魔肆虐,医院能做的也无非同时间赛跑,成与败终究还得听天由命。

  宋医生腹诽一下,他不是食古不化的人,当即进行了自身消毒处理,继而覆上医用口罩和胶皮手套,接下来便着手进行穿刺提取两个昏迷孩子的骨髓液。

  郝江化事前通过护士的描述得知整个骨髓穿刺取液的大致过程,虽然也紧张担忧,内心却又十分笃定龙凤胎兄妹必能挽救哥哥小天的生命,郝家兄友弟恭,日后必定飞黄腾达,傲立衡山乃至全湖南一省之域。

  愈想愈是心情激荡,只差手舞足蹈了。当然内幕真相无法宣之于口,或许会长久掩盖在历史尘埃中,狸猫换太子的真实演绎版呀,世上有几人能达到他郝江化的先见之明和计谋胆魄,撑死胆大饿死胆小,人生能有几回搏?

  虽然痛失肉屌被他引为毕生之憾,如花似玉的娇娃荡妇是无福消受了,但郝家盛世的崛起之路并未因此影响分毫。

  事情都朝着他所预见的方向发展,一帆风顺,完美无缺。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想他这一生起伏跌宕,可谓充满传奇色彩,乌鸦上枝变凤凰,锦衣玉食,享尽艳福,光耀门楣,延及子孙,公侯万代的不世之功呀,谁能比拟?

  一时间想到得意处,他忍不住露出一口恶心的大黄牙桀桀怪笑起来,被一旁的白衣护士狠狠瞪了一眼才使劲蹩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得人心焦,抽血(2)室的门依然沉沉紧闭,无端敲击着焦急等待之人的心。

  尤其是护士长和值班护士,不时低头看向手表,脸上神情突然变得凝重起来,隐隐的额头开始冒出细汗。

  俄顷,抽血室的门“哐当”一声从内向外猛力推开,副主任医师何慧高声叫唤:“沈梦辰护士长,立即通知急诊室准备抢救两个孩子,马上,捐献者生命体征正快速衰竭,快点!”

  今年刚30岁的护士长一怔之下,立马惊醒过来,急惶惶掏出手机拨打紧急电话。

  另外两名护士火速找来推床,陪护面如金纸已看不出生命体征的龙凤胎兄妹冲往一楼的急诊室。

  郝江化暮然面对这一突发状况,整个人都懵了,痴痴傻傻在一旁看着,如同置身梦境。

  何慧回头看了一眼瘫坐在冰冷地砖上面无人色的实习医生宋青书,轻叹一声,悄悄用手臂内侧夹紧方才趁乱调换的手术器具,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

  她接下来自然会忙上一阵,血液内科发生重大医疗事故,批评检讨是逃不过的,弄不好还得扣半年奖金,两年内职称估计也只能继续在“副主任医师”这个头衔上徘徊了。

  不过她并不后悔,一切天衣无缝,有人代为受过,她只需面对一点震荡余波罢了。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虽然来得迟了些,毕竟一劳永逸了断了宿怨深仇。父亲何坤在天之灵也可以瞑目了。

  血液内科发生重大医疗事故的新闻像冲击波一样迅速传遍医院,一时沸沸扬扬。直到半个小时之后,才阶段性尘埃落定。

  龙凤胎在抽取骨髓液过程中不慎因器械感染,引发严重器官衰竭,经抢救无效,宣布死亡。

  浑浑噩噩的郝江化闻讯,哪里接受得了这样的沉痛结果,惊急之下,突然晕厥昏倒。

  一晃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吃力地撑开沉重的眼皮,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当然不是下雪,鼻腔里嗅到一阵浓烈的消毒药水气味,便隐约猜出当下所处的地方了。

  果然手一动就牵扯到了痛觉,仔细察看,发现左手背静脉上戳着针头,顺着塑料透明的输液管往上瞧去,床中间的金属挂钩上吊着几瓶生理盐水,瓶身上标注的0.9氯化钠注射液的字样他当然只认得其中一个“化”字。

  郝副县长不学无术,照样美女如云,官运亨通,他不需要文化,只要抱住夫人李萱诗的白嫩大腿就可高枕无忧。

  别人是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而他老郝是屌下自有千娇百媚,屌下自有黄金万两,动动大屌,丰衣足食,其乐无穷。

  生理盐水缓缓注入静脉,大部分转化为膀胱中的尿液,蹩得他的人造“尿袋”容量饱和,几近撑胀。

  病房里却连个护士的影子都不见,忍耐着实到了极限,只得皱眉活动一下有点僵硬的右手,有气无力地拔掉针头,慢慢从病床上撑起身来,一时找不到拖鞋,也顾不上脏乱,赤着脚丫朝房内卫生间摸过去。

  好不容易畅快地解决了排泄之急,从床尾的帆布大包里找出最后一片帮宝适成人纸尿裤换上,刚待舒一口气,床头柜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拿起一看,居然是何晓月打来的电话,诧异一下,还是接通了。这群女人如今一个个精得像鬼,绝不会无缘无故打个电话来嘘寒问暖。

  他此刻宛如一个断片的醉鬼,脑袋里浑浑噩噩捣得一团浆糊。

  何晓月急迫惊慌的声音立时从电话里分毫不差的传了出来:“老爷,听说你绑架了白颖的两个孩子,骗拐到医院还给弄死了,这下你可闯了弥天大祸,白家雷霆大怒,不光你自己,整个郝家都会给你陪葬!”

  郝江化猛然想起下午发生在他眼皮底下的惊天噩梦,整个人天旋地转,悲痛欲绝,竟是断断续续泣不成声。也不细细想一下,何晓月身在湖南,又怎么会及时迅速地了解他这番隐秘之事?

  何晓月也不劝慰他,依旧火急火燎地大声说道:“现在哭还顶个什么用?趁白家还没有报警,赶紧逃离北京,找个深山老林躲起来保命吧!老家这边夫人急得连产业都抛下不要了,只匆匆带了点现金、珠宝,连夜带着两位小少爷要出国避难去,萱萱都顾不上,直接托付徐琳姐照管了。”

  “啊!晓月,可是我若逃走了,小天一个人留在北京的医院里可怎么办?”郝江化哪里还能独立思考?他目下唯有在何晓月的“启发、引领”下,顺着她的思路考虑对策。

  何晓月冷哼一声,斩钉截铁道:“小天少爷命该一劫,七年前已经被老天眷顾一次,这回若是不幸走了也合该是他自己的命,谁都无能为力。何况白颖的孩子也死了,你还上哪儿去抽骨髓?”

  郝江化痛彻心肺,丑陋的身体瑟瑟发抖,扭曲丑怖的脸上却是老泪纵横,悲痛不堪的泣咽,无语答话。

  何晓月继续怂恿道:“时间等不了了,一旦白家报警,那便是天罗地网,你必然插翅难飞,哪里还能保全性命?老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何况,郝家不是还有夫人为您保全的一双骨血?过几年拖扯大了,照样可以重振家业,东山再起!”

  郝江化听及此处,精神才稍稍一振,所谓的郝家盛世自然是化为乌有了,但至少还留有根须藤蔓,待得风调雨顺几年,长成参天大树不敢再奢望,开枝散叶还是绰绰有余的。

  人这一辈子,风光也风光过了,享受更是多数人难望他项背。目下最好的结局就是子孙保全,能得个善终罢了。

  电话里,何晓月又絮絮叨叨半天,郝江化心下已经觉定,从此隐姓埋名,学那戏文里的好汉一样亡命天涯。

  本想再悄悄去小天的病房见上最后一面,又怕被医生护士纠缠脱不了身,心下一横,连手机也扔在垃圾篓里,攥上随身的帆布大包,偷偷从病房溜了出去,一路拐拐绕绕,不敢坐电梯,只从安全出口处爬楼梯下到底层,趁夜色迷离掩映,飘然而去。

  叶倩见我这两天情绪低落,也猜到了我内心的挣扎与纠结,无法劝诫,只好专门请了几天珍贵的假期,陪着我在北京的着名景点游逛。

  我当年虽然在北大求学,后来又同白颖结婚算是暂居在北京,其实除了工作的区域和我家小区的周边,我对北京依旧非常陌生。

  故宫、长城、颐和园我都从未去过,当初只和白颖坐在天安门广场等日出,看升旗,后来又在全聚德吃过烤鸭,在东来顺涮过羊肉。听过京剧和德云社的相声,还有炸酱面和四合院,我对北京的大致了解也仅限于此了。

  白颖和叶倩都是地道的北京大妞,土生土长,于这片带着浓郁文化气息的京味儿的土壤里自然延伸着乡情和眷恋。

  我的妻子需要我捧她在手心,时时呵护,以她为中心的绕圈。而叶倩成熟、独立,更善解人意,她则反过来读我、怜我、敬我,相携相较,如水和酒,一个平淡纯静,却失于寡淡。一个浓郁香醇,更蕴含温暖。

  如果有人问我天空是什么颜色,我会回答他,从前是白色的,因为我的心只容许我的眼晴看到纯净。而现在是红色的,因为它燃烧了我的腐朽化作熊熊跃动的火。


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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