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童佳惠心急如焚,连声惊呼道:“颖颖,快醒醒,你不要吓妈妈?”
一旁的蔺军医神色凝重,向她摆摆手,示意她稍安勿躁,一面亲自参与到紧急施救中。
几名白衣护士掐人中的掐人中,有人急忙去取镇静剂,一时手忙脚乱。
忙活半晌,白颖始才悠悠醒转,只是眼神呆滞,满含绝望,憔悴苍白的容颜教人不忍直视,偏偏一切因果由头皆是咎由自取。
见女儿只是一时伤心晕厥,坐立不安的童佳惠这才略舒口气,心中百转千回,可她毕竟生性坚毅,百折不挠,想想又是渐渐硬起心肠,亦不再寻根问底,只安静、冷崚的坐在侧旁藤编的软椅上,目光如炬,冷漠的注视着自己唯一的女儿。
终究是自己十月怀胎,身上掉下来的肉,有时想想,总忍不住要怜惜哀叹,而此际见她痛失一双子女的悲悯情状,却是既感同身受,又鄙夷愤怒。
蔺军医为白颖作了一番检查,人无大碍,只是一时情绪刺激,才演变成方才惊险一幕。
思虑一番,还是稳妥起见,让护士给白颖打了一针镇静剂。
白裙少妇缓缓合上眼皮,沉入黑暗但没有伤心苦痛的梦境。
童佳惠与蔺军医对视一眼,后者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解释道:“佳惠,你闺女的症状很棘手,药石之力已到极限,心理疗法进展不显,甚至我们还尝试过催眠辅助治疗,效果都不理想。我的手腕也只到这一步了,力有未逮,惭愧得很!”
童佳惠闻言慌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歉意又感激的道:“蔺叔!言重了!您可千万别这么说,一来您就是国内这方面的权威,二来呢,想必您不问也定能猜着,家门不幸,出了白颖这个孽障,辱没夫家和白家的门楣,千夫所指,丢人现眼,老白和我一生清誉让她给败坏的干干净净。天可怜见,我童佳惠是上辈子作了什么孽,今生要遭此劫难报应?为了不让这点丑事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我和老白才不得已出此下策,厚颜求助您老屈尊降贵窝在这四合院里近两个月,无论如何,都是我们白家无法报偿的恩德!”
“哎,佳惠,客套话咱今儿个都免了不必再说,只是白颖这孩子虽犯下大错,作为父母长辈总也不能见死不救?本来国外的医疗条件还是值得试上一试,兴许就能看到一丝转机?可一考虑到白童两家的背景身份,直系亲属申请出国也未必是想象中那般容易!还有今天你这么刺激她,后果我都不敢预料,也许两个极端,我知道接下来你们母女还会深入交谈,只能奉劝一句慎重,来日方长,有些话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不如留给各自一个转寰余地,或许退一步海阔天空了呢?”蔺军医说得推心置腹,摆明以长者的身份和阅历劝导。
童佳惠却心中苦叹,“柳暗花明”、“海阔天空”哪里还有可能,一切美好皆由女儿自己亲手葬送。
但风口浪尖,白家岂能为了遮丑而放弃立场,龟缩不出甚至应允妥协,同那帮毫无底线、投机钻营的政治鼠辈签定城下之盟,从而愧对国家和人民?
女儿白颖不幸沦为牺牲品,既有政治角斗的因素,她自身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只能感叹对方的手段、伎俩龌龊恶毒,狡诈卑劣。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背叛丈夫、家庭甚至父母,纵使是在有心人的怂恿蛊惑下放纵天性,沉沦贪恋肮脏无耻的肉欲,若不是女婿察觉到蛛丝马迹,她在郝家沟的丑事遮掩不住,东窗事发,还不知道究竟堕落到何种惊世骇俗的地步?
她不珍惜自己的美玉身份,心甘情愿与那等遭人厌弃的烂泥同流合污。何况狼狈成奸,前后苟且数年,不但放荡不耻的聚众淫媾,婆媳同榻争宠,居然为老丑猥琐的奸夫怀胎生下一对孽种,丧尽白家和左家的颜面。
不仅愚昧无知,尚且荒淫下贱,挥霍亲者宠溺怜爱,只顾贪图肉欲之欢。
自作自受,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又怨得了谁?
白颖还在深度酣睡中,眼角兀自遗留泪痕,呼吸均匀,至少需要5-8个小时才能醒来。
童佳恵又深深看了女儿一眼,与蔺军医打了个招呼,旋即转身离开。
后天预定好财政部关于狠抓落实,扎实推进,全面做好2010财年全国预决算政府公开工作的电视电话会议,她作为财政部第一副部长,需要投入大量时间精力去做足准备,国事与家事,不可等量齐观。
何慧风风火火的赶回湖南长沙,也无须再打点、疏通关系,很是顺利的迁出户口。
自此多年夙愿一朝得偿,欢畅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她似一条单薄简陋的乌篷船,飘摇零落多年,凄风苦雨,尝尽人间悲喜冷暖,依然矢志不渝,远渡重洋。又如一驾破落的马车,辗转尘扬,颠沛流离,受遍世上歧视冷漠,终究初心不改,戮力前行。兜兜转转,终至达成彼岸。
扬眉吐气,亦算不负父母在天之灵,麻雀修成凤凰,何家虽败,连祖籍老屋都已片瓦无留,而今一飞冲天,巾帼何曾让须眉?
何慧嘴色划过一丝鄙夷的冷笑,笑世俗的浅薄,笑凡夫的愚昧,笑曾经嘲弄践踏过她人格尊严的人。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鄙视我吧!终究有一天我会调过头来狠狠鄙视你们!
难得来一趟长沙,何慧索性雇了一辆出租车,先去位于长沙县跳马乡的凤凰山公墓祭拜了一下父母,当初何坤一死,她一道连亡母的骨灰也迁来合葬。
“爸,女儿不孝,时至今日才得偿所愿,在北京城立稳了脚跟。小时候,您总教导我,宁我负天下人,也不教天下人负我!那时候小,总觉得您这样说有点儿极端和自私。经历过许多事,方懂人世艰难险阻,哪有纯粹的好人?弱肉强食,丧尽天良之辈不知凡几?女儿在您墓前启誓,何家的钱财我会分文不少的夺回来,郝家必定断子绝孙!”何慧仰望苍凉残破的青石墓碑,藤蔓青苔覆着其上,满目疮痍,她跪在冰冷坚硬的石板地面上,冷漠如水,双眸却似刀刃锐利。
她的故土情结并不浓厚,幼时的阴影多少损及了三观,看重的是现实和利己。
情感的羁绊太过淡泊,况且还亲身经历一场失败的婚姻,既然维持不下去,当然要及时止损,收回应得的一切,干净利落地撇清关系。
已然名正言顺的落户北京,从此不再卑微的觉得低人一等,可以昂首挺胸地走路。
释放出心底郁结之气,全身轻飘飘的如坠云雾,甚至对湖南的印象也大为改观。
瞧着时间充裕,估算了一下行程,随后又坐出租车回了何家药铺原址。
岁月蹉跎,沧桑变迁,当初名噪一时的“闺闱圣手”何坤早成一抔黄土,大名鼎鼎且日进斗金的“何记药铺”也几易其手,原址处如今改成了一家据传有特色服务的洗脚店,名叫“桃源仙境”。
何慧摇头轻叹一声,再无兴致缅怀旧梦,直接让司机送到长沙黄花国际机场。
幸运的买到晚上七点二十飞往北京首都国际机场的机票,在机场附近找了个休闲吧喝咖啡,耳畔萦绕着《克罗地亚狂想曲》的钢琴演奏。
翌日,何慧委托北京众嘉律师事务所向北京市朝阳区人民法院提起离婚诉讼。
北京一共有16个区级基层人民法院,而何慧的丈夫刘建明户籍所属辖区正是朝阳区,根据国家有关规定,一方提出离婚诉讼,通常必须要被告人户籍所在地的法院管辖受理。
而北京众嘉律师事务所最擅长打离婚官司,业内鼎鼎大名,何况还有私家侦探提供的一系列充分翔实的铁证,可谓牛刀杀鸡,占尽赢面。
当刘建明恍恍惚惚收到法院传票那一刻起,事情依照预料中的方向快速发酵。
首先是北京市第一人民医院,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全院。纷纷扰扰又复刻出众多版本,诸如陈世美与秦香莲,杨乃武与小白菜,甚至有点离谱的苏三【官人我要】版本,加油添醋,精彩纷呈。
一时逼得110急救中心护士袁野声名狼籍,羞于见人。
退休后居住在呼家楼街道的刘建明父母也成了众矢之的,活在了聚光灯下,颜面落尽,不胜其扰!
案件当即受理,进入司法程序,何慧态度斩钉截铁,不接受司法调解。
言外之意,夫妻感情破裂,无法和解,等待法院依法公正判决!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香山公园附近的一家名叫“茶颜悦色”的小型奶茶店内,抒情悠扬的歌曲轻缓的俘获闻者的耳膜。
这段歌声略带苍凉伤感,蕴满离愁别绪,却益发经典流传,在特定的情境下每每总能轻易打动人心。
伤心人别有怀抱,尤其是我这个人命运多舛,尝尽颠沛流离的人。
由名校神童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又从南柯一梦中坠落万丈深渊,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终至身陷囹圄,铁窗高墙的戏梦人生。
我活成了一段传奇,众人皆醒我独醉,在郝家沟成了大家心知肚明的笑柄。
屈辱数年,一无所有,甚至替仇寇无辜养了5年野种。辛酸泣血,遗恨茫茫。
这段时日,我都在【红叶山庄】落脚,园林妙景,美人如玉,纵然使我流连忘返。而真正栖居僻静一隅的心理作祟,无疑是我对北京无时无刻难以忘怀的三处地方,时常在梦里纠缠着我直至天明。
北大未名湖畔,玉泉路部委大院,还有一处更加印迹深刻的地方便是我和白颖的“故居”,同样位于北京城西的海淀区,“玉墅临枫”景观别墅群,与岳父岳母的居所只相距不足15公里,算是毗邻而居亦不为过。
想是当年父亲左轩宇筹备时也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两家相距不远,便于走动照料,而且我和白颖的母校北大也座落于海淀。
然而,物是人非,却是辜负父亲一番苦心,是他始料不及的。
今时今日,于我而言,无外乎两处伤心地,一处愧疚所。不愿提及,刻意回避,并不等同于就此从我记忆深处抹去。
存在的始终是现实,纵然无可挽回,毕竟留下真情眷恋,斑驳故事!
我发觉自己越发的念旧,可28岁的年纪显然未到那般时候。黯然销魂,神伤的是那段过往,沉缅于往昔岁月中,兀自追悔?
天亮了,人也该从梦里走出来。便如歌中所唱的,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我此刻身处之地是位于香山脚下的着名古刹碧云寺约两公里外的一家全木结构的两层小楼,经营些风味奶茶和西式甜点,环境清幽,靠三三两两的游人歇脚消费,显然是入不敷出的,主人的这家“荒村野家”卖的只是情怀,在意的当然不是铜臭。
一楼做为点单区,只分布了少量坐椅,墙面和地板全部使用原木本色纹理刷上清漆作为装饰。
二楼与一楼通过旋曲沙贝利原木楼梯连通。
空间不大,但依然大量利用天然原木拼排装饰,尽显拥抱自然的独特风格,令食客宛若置身林间小屋的暇想,意趣横生,心旷神怡。
我独自坐在二楼临窗的胡桃木台面的卡座,屁股下是仿秋千的可自由摆动的悬椅,说是椅子,其实真是绳索串成的木板。
窗框也是木质的,看不分明,凭我少量的木材知识,猜测可能是柚木。
透过暗沉粗糙的磨砂玻璃,外面的景物隐隐约约看不真切,除了上端的竹叶造型,人为隔绝出了一方隐私之所,光线又能自然无阻的照射进来,不失明亮,由此也尽显店主人的匠心独具。
正面墙壁中央的木板被掏空,嵌置着一台SONYBRAVIAHX700型55英寸液晶电视,【送别】意境深远又催人泪下的优美歌声正是从电视中传出。
我点了一杯冰淇淋口感的丝滑奶茶,再配上软软糯糯又很有嚼劲儿的手作珍珠,口感滑爽,浓郁奶味夹杂着厚重茶香,倒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平常我从不喝这种东西,包括咖啡也微微排斥,饮料我只喜欢茶水,虽然于茶一道钻研不深,只是略懂皮毛。
民族悠久传承的文化,德、艺、道皆融入其中,少说也有4700年历史,更将风俗、文明和礼仪也包容囊括其中,令人敬畏。
而选择此间会客,也没有特殊意涵,无非我不想带她们进【红叶山庄】,心中有意无意把它归属为叶倩的领地,即使要领人进去,也须她点头认可。
这里离山庄很近,步行二十分钟,之前随叶倩楚玥来过两回,相对熟捻一些。
人皆有趋利避害之心,相似的也有潜稳默化的习惯认同,是一种潜意识行为。
九点钟刚过,便听到木质楼梯的响动,须臾,袅袅娜娜的上来一对风华绝代的美妇。
徐琳上身穿了白色休闲真丝衬衫,解开上端两枚扣子,大方的露出精致诱人的锁骨。下身搭配了热带风情系印花裙,白色软皮透气休闲鞋。
温柔大气中隐含惊艳感,适当露出颈项肌肤,给人营造一种慵懒、随性的美丽。
身侧略微靠后半步的闺蜜李萱诗则穿了颜色浅淡但亮丽的雪纺印花衫,衣身设计并不繁复也不显单调,采用了蕾丝花边加以装饰。
整件雪纺衫版型比较宽松,领口部分作了抽褶的点缀设计。但她凹凸有致的丰满身材依旧隐藏不住傲人惹火的曲线,尤其是硕圆挺拔的双峰,宛若倒扣玉碗,尽显浑圆饱满的诱惑。下半身配一条细格子半裙,完美的将她成熟婀娜的动人身姿彰显出来,盈盈如玉盘的圆翘美臂撑起的美妙弧度吸引人垂涎欲滳。
白嫩玲珑的玉足上穿了一双缀花边的棕色圆头小皮鞋,她身材本就高挑又丰腴,无须刻意搭配高跟鞋,依然翩翩风情难掩,端庄优雅,逼人不敢亵渎直视。
如果说美丽是一株保鲜时间极短的玫瑰,那么优雅更像是一坛在时光沉淀中越发香醇的美酒,让人沉醉不已。
美丽的女人未必优雅,但优雅的女人必定美丽。
一年多时间,应该说这是我们母子首度面对面交流。我是淡然的,甚至还有些冷漠,至少面上看不到别的表情。
端坐不动,未曾起身迎接一下,隔阂介蒂,刺入心扉,用什么工具拔将出来?
而李萱诗则一双盈润妙眸一瞬不瞬的投注在我脸上,痴痴凝视,竟也忘了打招呼。
“京京,你倒是会挑地方,虽然空间小了一点,但环境清幽,装修布置似乎还挺有品味的。却让我和萱诗好一通打听才找到,这地儿偏,出租车都不乐意跑,好歹我和你妈两位大美人,竟然会在京城首都遭人拒载,说出去都没人会信。”徐琳乍一见面,便连珠炮似的一通吐槽,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给了我多大的面子!
我自然不作理她,免得她故态复萌,得寸进尺,顺着竿子往上爬。
“这里只卖西式甜点和珍珠奶茶,两位自便,过后由我结账。”我淡淡的回了一句。
徐琳微微一愣,又看到闺蜜如中魔障的样子,暗暗一撇嘴,忙拉着她就坐,又吩咐侍者送上来两杯奶茶。
“京京,妈妈知道错了,一切缘由因果都因我而起,所有过错”
“打住,郝夫人,我叫左京,没有妈妈,哦,应该说八年前已经死了,现在坐在你面前的是一名牢改释放犯。”我瞬间如刺猬般收缩起来,目光却极其凛冽的直视她的眼睛,仿佛要刺穿她的瞳孔,读取隐藏不露的虚伪。
听到我的话,李萱诗玉体颤抖起来,精致的俏脸神色数变,一时间笼满哀伤凄苦。
“京京,不要这样对妈妈好吗?只要能补偿到你的,妈妈什么都答应!”李萱诗蛾眉深蹙,凄凄惨惨地凝视着我,接着又道:“妈妈不解释这些年的过错,说不清楚了,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坦露心迹,你才是妈妈的一切,山庄、公司和妈妈名下的所有资产都已经委托第三方公证变卖,所得款项加上妈妈手上的现金、珠宝和一些不多的股票债券,共凑了四个多亿,离你提出的数字差了一亿两千万,你徐姨也掏光了家底凑了两千万给妈妈,最后还差一个亿,你能不能再宽限一段时间,让妈妈再想想办法?”
徐琳能为闺蜜掏出两千万确实厚道,据我调查,她这些年捞取的灰色收入也就不到四千万,一下贡献出大半家底,也可以说重情重义,两肋插刀了。
“王诗芸卷走了你五千万,这事我知道,而且已经通过别的途径追回了这笔款项,所以,你欠我的准确数字是五千万,当然一切都得等到银行转账之后。”我轻轻抛出一条秘闻,于她们而言如同惊雷。
徐琳常年混迹体制内,最是清楚这笔巨款失而复得的不易,也更进一步洞察了我背后的能量。一时惊愕得红唇大张,足以塞下一枚鸡蛋。
李萱诗却并不意外或者吃惊,而是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葱白玉手不自禁地轻拍高耸诱人的酥胸。
我微感尴尬,急急收回视线,装作拿起面前已经变凉的奶茶喝了一口,奶味变腥,茶味显苦。
李萱诗与闺蜜徐琳对视一眼,粉脸也突然红润了一些,看起来竟有些小确幸,脱口道:“琳姐,还是我家京京有能耐,那笔钱都让他追回来了!”
徐琳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转对李萱诗点头道:“是啊!萱诗,这样一来,差距一下子缩小一半,你不是还有衡阳的别墅和衡山南麓十几间铺面没来得及出手吗?到时候我再找几个朋友包括晴秋再借一些,挪挪凑凑,兴许也差不了多少?”
李萱诗闻言不自觉的点头,找不出一条鱼尾纹的眼角也布满浅笑。秋波潋滟的美眸光彩照人,霎那间犹如春回大地,百花齐放。
“郝夫人,我不得不提醒你,今天已经是七月二号了,很遗憾,你没有在限期内完成交割,已经违约,那么我们就要具备契约精神,按当初约定,每拖延一天,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或者接受惩罚,当然,必须以我满意的方式。”
我只用一句话语,一个无法漠视的事实,狠狠击碎她们有点忘乎所以的梦幻泡影。在她们愕然不解的目光中,我的嘴角掠过一丝微笑,站起身来,掸了掸褶皱的西裤,优雅地说道:“快递明天就会寄出,敬请查收!”
转身一刻,又补充了一句:“哦!记得两杯奶茶记我账上!”
空气一瞬间便即凝滞,哀伤的依然哀伤,悲屈的依然悲屈,只是我的脸上此刻挂着笑容,只是她的脸上止不住缀满泪珠。
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